“我来是想和你说,年光笑和余央宁都没事,其实霍总对你也是有心的,他虽然恨不得杀了年光笑,但是,却又不忍心真的杀了年光笑,大概,是怕你难过,但是,年黎翔死了,年氏也成为了张沵的了。”
陈婼说到这微微一顿,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心里无限的叹息,“秦筝,其实,你对霍总来说是特别的,霍总从来没有因为谁忍耐过什么,你是第一个,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或许,你也不是不该爱霍总,只是有些事情,你可以瞒着霍总,但是不应该让年光笑参与进去,霍总他……”
“说够了没有?”余秦筝的声音生硬的打断了陈婼的话,语气里,不耐丝毫不掩。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陈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有了陈婼絮絮叨叨的声音,卧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可却不代表,她的心也能因此平静下来。
年光笑没死了,余央宁也还好好的。
她鼓足勇气开枪的时候,是一个胆小鬼,那时候,她只想着,死了,一了百了,死了,心不跳了,思想停止了,就不会痛苦了,她自私的选择逃避,丢下所有的纷扰,那时候,没有想过,自己死了以后,年光笑会怎么样,唯一的弟弟余央宁又会怎么样。
可现在,她没死。
理智回来了,思想回来了,心那里,依旧在跳,依旧在疼。
细细一想,余秦筝心里多少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年光笑。
或许,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牵连,年光笑不会被霍冧如此相待,就算霍冧为了报仇不会放过年光笑,但是,至少不会先将他打的遍体鳞伤。
是因为年光笑招惹了她,才引得霍冧心里那可笑的占有欲作祟,那所谓的二选一,根本就是用来逼她的,却不是用来杀年光笑的。
原来,这场感情的戏里,不仅她余秦筝可笑,霍冧自己这个导演也一样可笑,入戏太深,戏结束了,但是却不知道将他那占有欲一起终结。
霍冧是在陈婼离开半个多小时以后回到房间里的,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到了床前,连床上的睁着眼睛目光呆滞的人都没有察觉。
一直到,他开口说话,才将人惊扰。
“是不是很痛苦,为什么你没能死?”他弯腰,伸手,指尖在她的脸上轻轻游走,从她消瘦的轮廓,到她的五官,然后顺入她的黑发,“我说过,这个世界上,能掌控你生死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让你死,你就别想死。”
第369章 我杀不了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着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这样的眼神,或许太过刺人,霍冧指尖一顿,从她的发间收回,直接盖在了她的眼帘上,“恨我?好像恨不得杀了我,可是你却没有舍得将枪口对准我。”
“一把没有枪的子弹对准你了又如何?还不是杀不了你。”余秦筝冷笑。
“你开枪之前却不知道,枪里没有子弹不是吗?余秦筝,我很高兴。”他低头在她的唇上一吻,动作轻柔,可见,他此时此刻,的确很高兴。
那么恨他的余秦筝,却依旧没有舍得开枪杀了他,这的确是一件很让他愉悦的事情。
只是,余秦筝却不会再给他这个吻任何回应,她动手推了推,没能推开跟前的人,便张口在他的唇上发狠的一咬,一直到感觉到口里有咸味才松开,伸手一摸,果然唇上都是他的血。
“霍冧,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再和你玩你爱我我爱你的游戏,太可笑了,也别再用你那让我厌恶的唇触碰我。”她高声的呵斥着,如同两人初次握手一样,一个人嫌弃,一个人却满是期待,但是,这一次,角色对换。
余秦筝用力的搓揉着被吻过的唇,用手擦了还觉得不够,又抽了纸张不停的擦,擦到嘴唇充血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够了!”霍冧低吼,将她自伤的手拉开,紧紧的禁锢她那还捏着沾着点血丝的纸张的手,而他的唇,此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唇瓣上,到现在还渗着血,殷红,却带着点妖魅。
余秦筝真的没法否认,霍冧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这样一张带血的唇在他的脸上,却让他好看的让人错不开眼,让他过于森冷的脸,多了一份邪气。
她曾经多骄傲,看,这样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一无四处的她,让她仿佛被一块大馅饼砸到一般,总觉得,爱上霍冧,被霍冧爱上,是她余秦筝一辈子的运气,也是所有的幸福。
余秦筝缓缓的坐了起来,用着纠结万分的神色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丢了手中的纸,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开,却朝着他的脸慢慢的,慢慢的探去。
她的眼底,有痴迷,有痛苦,也有恨。
“霍冧,你说的对,就算再恨你,我也始终不舍得杀了你,因为,你在我心里根深蒂固的扎根,即便心里恨不得你去死,可我,却还是可笑的舍不得杀你,我是爱你,在这些时间你,你演的这个霍冧,让我难以放手,可是……”余秦筝顿了顿,最后,将指尖停在了霍冧的唇上,轻轻的用指腹抚摸着他带血的唇,他的心是冷的,但是,他的血,原来是热的。
看着他眼底渐渐褪去的冷硬,流露出那个让她熟悉的柔意,余秦筝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再次沦陷。
好在,也仅仅是差一点。
“可是什么?”他情不自禁的问道,迫切的想知道可是后面的话。
“可是啊~”她拉长了最后一个啊字,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唏嘘,更像是在遗憾,“可是你怎么忘了?我虽然杀不了你,但是,我却能轻而易举的……”
第370章 却能杀了我自己
话到此,她的手忽然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陶瓷刀,下一秒毅然的朝着自己的胸口刺进,刀刺破薄衫刺入骨肉的声音,很沉闷,沉闷到,几乎听不见。
血,却刹那间喷涌而出,染红衣襟,染红她握着刀柄的手,染红他深色的衬衫,染红了他眼底的一片清明和深邃。
“霍冧,你忘了,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却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我自己。”她的唇齿间渐渐的被血侵占,喉间,味蕾,全部都是腥咸的味道,她洁白的牙齿,煞白的双唇,将那血映衬的更加的鲜红,刺眼。
她每说几个字,血便从她的唇齿和唇角留下,滴落在胸前,和胸口的血流淌在这她亲手选择的床单上。
她渐渐晕眩,却又紧紧的咬着牙死撑着,那只松开刀柄满是血的手也朝着他的脸摸去,看着他的脸上满是血迹,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笑了,再开口说话,却像漏了风的风筒,呼吸渐弱,“霍冧,真的好疼,可是,等待死亡的疼比起你给我的疼,真的不算什么,你看,我能忍受的,我甚至在享受。”
这把陶瓷刀是霍冧的,和那把陶瓷手枪一样,都是霍冧亲手交给她的,他让她用它保护自己,但是她却用它来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