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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罪(61)

入了相府,她直接往那处被人遗忘的角落而去。

高墙绿瓦,雕栏画栋。

有谁知,这惜日繁华得不可一世的相府也会有凄凉。

那被亭台楼阁掩住的僻静,居然住着一直不为人知的相府二小姐--那个对生命充满渴盼的白发女子!

她永远记得那双晶亮,栩栩有神的杏眼,记得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生命之火,记得女子那声柔柔的却布满期待的“姐姐”,更记得她是惟一一个与师兄有牵连的人。

所以,她毫不犹豫再次来了这相府。

高墙绿瓦的尽头,她终于看到了那间遗世独立的小屋。

远远的,她便听得屋内传出一段稍显生疏的萧音。

而这萧音,让她深入到骨子里。

玉梨络?师兄?

她激动得不能自已,遂撇下身后的女子,疾步朝小屋走去。

顾不得敲门,她推门而入,一声“师兄”就那么脱口而出。

却见得,倚在床上的白发女子惊奇的看着她,而她的唇边正放着一只玉萧。

屋内,再无他人。

玉清的心,从云端跌进了泥里。

她对女子轻喃:“这首曲子……”

白发女子缓过神来,虚弱一笑:“姐姐,这是齐哥哥教我的曲,好听吗?”

但见她将那玉萧贴合在胸口,惨白的脸上隐隐带着甜蜜。

“齐哥哥?他的全名可是颜云齐?”玉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她身后的小姝亦进了屋来,呼吸有些许紊乱,似是跑过来的模样,却分明不见那秋娉的身影。

“姐姐,你跑得好快。”小姝轻喘着气,丝毫不明白面前的情境。

玉清不理她,却是朝床上的女子走近一步,追问着:“齐哥哥可是颜云齐?告诉我。”

焦玉莲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惊讶,她微微点头:“齐哥哥的名字就是颜云齐,这首曲子就是他教我的。姐姐,你认识齐哥哥吗?”

玉清晶亮的眸霎时有了泪水,其实她早已明白师兄就是为玉莲看病的大夫,只是不曾想师兄将这曲只属于她的《玉梨络》教给了这个白发女子。她犹记得师兄的语:“清儿,只有你才配得上这玉梨,只有你才能拥有这《玉梨络》……”

原来那誓言早随风飘散了去呵,半年的时间,就连那双宠溺的眼也模糊了去,只有这《玉梨络》记取玉峰山上的曾经。

曾经,只是曾经吗?

为何现在的她离玉峰山是如此遥远?

为何现在的她要见师兄一面,却是这般困难?

师兄,险些成了模糊的影。

她平静些许,逐渐走近床上的白发女子,轻问她:“那你知道师兄还会来这里吗?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焦玉莲苍白的脸蛋闪过一丝敏感的情绪,晶亮的大眼扑闪,有了退却。

她将玉萧掩在身侧,牢牢握紧,专注的眼神不再看着玉清,却是转向窗外。

“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爹自从被罢官,便不曾管过我的死活,齐哥哥他也有自己的事做……”

“是吗?”玉清看着逐渐伤感起来的女子,心里有着难受。

看来她终是见不得师兄了,有那个男人,她现在连太医院也去不了。只能在这里等着这微薄的希望,却终是让她失望了去。

“玉莲,你先歇息吧。”

最终她不得不扶了稍有倦色的玉莲躺下,随后带了小姝离开小屋。

却没有离相府,而是往焦玉卿以前的闺房而去。

这次,就让她陪陪玉莲也好。

059 暗夜见师兄

翌日,玉清起了个大早,先是和小姝去了相府的膳堂,做了锡软的白粥和几道精致的软绵小点心,然后提了食篮往那僻静的小屋而去。

小屋被一片树林掩住,屋前是清冷的,破晓的晨光洒在门前,才添几许气息。

几只小雀在门前的空地上蹦跳着,欢快的扑腾匿食,见了走近的两个女子,“哗”的一声,全散开了去,洒下一路的叽叽喳喳。

玉清走近那片寂静,思索着玉莲是否起床,毕竟现在的时辰稍嫌早,又怕扰了她。

她站在门前,有些踟蹰。

这是却听得屋内传来一声物体砸落地面的声音,玉清一惊,顾不得其他遂伸手推那木门。

却见那木门只是轻掩,一推便开,然后她见到那个虚弱的白发女子正倚着桌角城着身子,那姿态似乎是想起取桌上的某样东西。

眼见那身子就要软下,玉清疾步上前,连忙掺住那个摇摇欲坠的单薄的身子,无意识责备女子一声,遂和小姝一左一右扶着她重新躺回床上。

“你要什么?姐姐帮你取来。”玉清看看女子,再看看那木桌。

那简朴的圆桌,只有一只水壶,两只茶杯,以及一个瓷碗。女子的大眼便是紧紧盯着那瓷碗。

“是要喝茶吗?姐姐给你倒。”

女子大眼扑闪,终于收回眼神,蠕嗫一句:“谢谢姐姐。”

这时小妹已乖巧的端了一杯茶水过来,玉清结果,细细喂女子饮下。

然后再取出那精致白粥,用调羹拌凉,细心问着女子:“能吃下清粥吗?这是姐姐亲手熬制的,很是稀软……”

焦玉莲看着玉清,杏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坐直身子,轻道:“姐姐,你对我真好。”却并没有结果那细粥,似乎有着防备。

玉清倒是看出来了,她轻轻一笑:“玉莲,姐姐不会害你,姐姐吃给你看。”遂用调羹舀了一些米粥,放进嘴里吞下。

“来,吃吧,还有我和小姝一起做的小点心。”她将咸粥的瓷碗递质女子手上,然后取出那盘模样看起煞是诱人的精致小点心。

“姐姐,我……”焦玉莲端着白粥,情绪有些许激动。

玉清摸摸她柔软的白发,眼里有着心疼,遂语音更柔了一些:“多吃些,将身子养起来。玉莲,不要放弃任何希望,知道吗?”

焦玉莲大大杏眼炯炯有神起来,她虽是苍白着一张小脸,嗓子却异样坚定:“玉莲从来不曾放弃过任何希望,只要有一丝希望,玉莲都要好好的活着,齐哥哥也希望玉莲这样。”

齐哥哥?

原来师兄也曾这样鼓励着玉莲,永远都是这般侠骨柔肠的师兄,呵,也是在她病发的日子,紧紧抱着她,为她上山采摘草药,为她吹箫,为她配药……

她却是等不及,在他怀里香消玉损,断了所有希望。

再醒来,她成了那个男人的妻。

这一切很荒唐,不是吗?

在心头苦笑一番,她淡若烟华:“不仅仅师兄希望玉莲这样,姐姐也希望玉莲好好的活下去。”

“恩。”

这时外面走进来个老妇人,她见到玉清再次小小惊讶一下,先是叫了声“大小姐”,然后才颤微微放下手中的食篮,静立一旁。

“姐姐,我想出去散散步。”吞下碗里的清粥,焦玉莲小心翼翼开口了。

玉清浅笑,搜寻屋子一番,发现角落里有个新做不久的木轮椅,再看看玉清小心翼翼,终于有些明白焦玉卿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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