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浊要留两个人独自在这帐内,天狼王就由着他,都由着他。
东郭清楚瞧着,李浊一直杵着,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目送天狼王离去,他的拳头越捏越紧。
两个男人最后这一段对话犹如哑谜,她是一点也没用弄懂。
当然她此刻关切之心全系在姜狄身上,也没有功夫弄懂这些。
“他人呢?”
“谁?”李浊明知顾问。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的!”
“想知道啊?”
“当然想知道!全部都要知道!”她急得跺了脚。
李浊却是不慌不慢,晃晃悠悠坐到了毡毯上,翘起二郎腿,斜身瞟了她一眼:“报酬呢?”
报酬?
世人贪念的报酬,莫过是那外圆内方,或是元宝形状,银白或者金烁的钱罢了。
她没有,但是少主有,主人更有……有天下取之不尽之财。
她银牙一咬:“我给你钱?”
“你有钱?”
“我先赊着……”她的声音点点变细:“你难道看不出,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子很有钱?”
“夜行衣,我看不出。”他一甩头,偏过去了,似乎对钱一点也没有兴趣。
哼,刚才天狼王许给他人情,他也是这副拽样!
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越求他,越巴结他,他越心高气傲……要是你不求他……
对了,要是她不求他,他会不会反过来找着她说呢?
东郭心里一拍大腿:以前怎么没有想到?!
不如试试。
说试就试,她也转过身去,另找了一块毡毯坐下,仿佛对这件事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闭眼,小憩。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听着细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慢慢凑了过来。
“哎,我有很多关于他的消息。”李浊的身子贴到她身边,头靠过来,气息吹拂着,诱惑她说。
东郭心内暗爽,面上依旧闭眼,神色无恙。
“不如你给我银子,我说与你听?”也不知他是真贪起了财,还是对东郭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痒痒。
“好啊,赏你一文,说来听听。”
一文,李浊横她一眼——反正这个女人闭着眼睛,也看不到。
“他要行刺天狼王,正要下手的时候。”他突然就不说了。
东郭心头一紧,努力镇定道:“再加一两。”
“他正要下手的时候,被我看见了,就放了一箭。”他又突然不说了。
“十两!”
“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了,却给了天狼高手们时间,他一分神,他们就上来捉了他,接着。”他观察着东郭脸部表情的变化,玩味着。
“一百两!”
“接着天狼王就下令把他关起来咯,我知道他被关在哪里了,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但是也许我能带你去,毕竟想要的话,我可是能统领天狼七部一百四十万大军的…”
“你带我去!”她忍不住睁开双眼,焦急打断了他。
少主被抓,少主被关,少主也许还受了伤,少主应该会遭受严刑拷打……这一个个念头,真是一刀刀剐着她的心。
李浊却是不说话,只是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那眼神意思是:你懂的。
“一、千、两、你、带、我、去!”她说一个字咬一句唇。
“我不要钱。”他忽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你要什么?”
他的眸光陡然变得光亮却又昏暗:“要你陪我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我生活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或棘手,或难过,感觉几天之内老了十岁。很想日更,但是心头情绪不定,实在是无法下笔。莫说下笔,就是晚上也是整晚整晚的失眠。
我会及时调整过来的,这文还有存稿,再断我也会保持隔日更的。出来了世上最俊美的男人,那么世上最强悍女人的出场,自然也快了O(∩_∩)O
13、第十三章 ...
陪他睡一觉?
东郭瞧着李浊的样子,眉眼里漫不经心,又带着三分嬉皮笑脸……十足又是开的一个玩笑。
是开玩笑呢?
“好,我愿意!”
她八分把握,便赌一把。
可惜她赌错了。
“好!”他突然大呵一声,让人觉得他言语似一团火焰,熊熊就冲燃了起来,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管怎样,他跃上去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动作凶猛,犹如野兽一般。
一双泛红的星目死死瞪着她,周身散发的戾气,让东郭生出一种他就算自残到体无完肤,也要拉着她一同下地狱的错觉。
李浊是真的。
她害怕得往后一缩,想逃。
李浊却双手捉住了她的两颊,脑袋俯下去一把就吻上了她。没有唇沿的轻触摩挲,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头径直探入,猛力而准确地缠住了她的小舌。
他近乎疯狂地吸吮,又狠又凶,犹如进食的野兽。东郭被咬得唇嘴疼痛,不由躲闪,这一躲,李浊的利齿却正好咬破了她的舌头,两人口腔里瞬时充满血腥的味道。
她痛苦不已,两只手使劲地拍打他,腿也乱踢,到后来几乎是又掐又拧。可不管她怎样粗暴动作,李浊就是不肯松口,直到他腔内气息用尽,方才气喘嘘嘘放开了她的唇,坐起身来:“为了他,你、倒、是什么、都愿、意。”
改掐捏起东郭的下巴,把她也带着坐起来:“跟老子说,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的声音冰冷,眼睛就像他的弩一样,射过来杀人的利箭。
“呵——”东郭一声冷笑,直勾勾却目光空洞地望着他。她的唇沿边还有鲜血在断断续续地渗出,远比她额头的浅淡的红菱花要来的鲜艳,却是一样相称的凄凉。
李浊瞧着不免痛楚,掐着她的手渐渐就松开了。又似内疚地,急切想要将手抚上她的脸颊:疼不疼?不要伤心……刚才,是他不对。
但她那双眼睛里的绝然和讽刺,却似不可逾越的疏远,他的手一下子就怯了,不敢靠近。
“呵——”她又冷笑了一声,目光已经偏离开李浊,望向他身旁的一点,没有目的:他问姜狄是她什么人?
姜狄啊……他是自己要跟着走一辈子,寸步不离的人。
好!
既然李浊问,她就告诉他!
“他是我的少主。”
“少主?”李浊低着嗓子重复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已至于有一种陌生,陌生到他差点忘记了自己那个遥远的身份……
他喃喃又将这两字自语了数遍,唤着唤着,渐渐褪去了平日的戾气,一张脸只是沧桑,和那沧桑底下似乎被遮藏住的俊秀?
“我打小长在一个没有女人的地方。”他莫名其妙冒出一句没有缘由的话,东郭不禁吓了一跳。
他又用“我”字了,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宁可他用“老子”,显得不那样亲近。
“呵呵。”气氛怪怪,她竟不由自主陪笑着:“怎么会没有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