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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大人百杀不死(7)

范团团当即双膝滑跪,双臂贴地,给单长闷行了个匍匐大礼:“师傅上知天下知地,知家事国事天下事外事内事房}事无所不知,弟子谨遵师傅教诲,这就去大辽取回四十岁以上女人圣物,定不辱命。”

单长闷听了甚爽,为了表达心中满意,他再次哼哼了一声。单长闷身边的司马二同样眉开眼笑,转头向丈夫道:“果然女孩子都比较乖巧柔顺。”

范团团吸吸鼻子,只能心中自怜,面上不敢表达出来。她转过身背对了师傅师娘,这才敢在脸上显露出一副“老娘不弄死你老娘跟你性”的表情。

“站住——”单长闷在后头低沉说了两个字,尾音拉得老长。

范团团立马转身:“师傅师傅,您老家人唤弟子还有什么吩咐?”

她脸上堆起的笑俨然就是“哎呀,小的我最狗腿最听您话最孝敬您了”。

“路途千里,多有危险,你五师兄天天醉得不醒人事,只怕路途上不能照顾你。”单长闷终是心疼徒弟:“你收的那几个野徒,路上你不如带上,虽然武功不行,但毕竟多几个人多几个照应。等你这一趟回来,叫他们上峨眉山上来,为师给他们转正了!”

范团团再次滑跪匍匐,这次她的话语发自真心:“师傅圣明——”

单长闷哼哼一声:“事不宜迟,你跟诗雄现在就上路吧!”

范团团楞若雷劈,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垂头道:“是。”

范团团就跟伍诗雄各自回屋,收拾东西,约好一刻钟后一起下山。

一刻钟后,伍诗雄背了包袱从屋里出来,刚好见范团团也从她自己的屋里出来,她左右两肩各挎一个包袱,双手推着个轮椅。

伍诗雄不解:“你带个轮椅去大辽做什么?莫非你也喝高了?”

范团团没好气地白了伍诗雄一眼:“因为我有个不会走路的徒弟。”

伍诗雄听罢替范团团叹气:“好累赘。”

范团团不接话,双手紧紧攥着轮椅杆,心道:这一路上除了她,哪个不是累赘?!

范团团遥遥看见薛临站在“薛临文印铸造”向她招手:“团团听说你要去大辽,早日回来别忘鸟!”

范团团痛苦地别过脸去,推着轮椅狂奔下山。

到山下,范团团介绍伍诗雄给三位徒弟认识:“这是我五师兄,也就是你们的五师伯。”

郑能亮就笑嘻嘻上前:“嘿嘿,五师伯好。”

付任梁就哭丧着脸上前:“五师伯——好。”

轮到狗剩了,他仗着腿伤不动弹,也不开口。

范团团就朝狗剩勾勾小指:“三徒弟,赶紧向你五师兄问好。”

狗剩却沉了眼眸,凶狠又着急,他向范团团连飞三个眼色,似乎是要唤她过去。

等狗剩飞到第三十个,眼睛都眨成抽搐,范团团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数步靠近狗剩,大声问道:“徒弟唤为师何事?”

狗剩眼皮有些酸,不能再眨眼,就伸手扯了范团团的依旧,使用武力将她拉下来蹲着,与他平齐。

“虽然……你非要做本教主的师傅。”狗剩压低声音对范团团说,声音轻得只有他和她二人能够听到:“但是有旁人在的时候,最好……不要唤本教主作徒弟。”

就这事啊!范团团果断答应:“放心,有旁人在的时候我会唤你狗剩的。”

狗剩胸中胀气,脸上瘪嘴,刚要发怒,范团团却一把扯着狗剩的胳膊拉起他:“狗剩——废话少说,该上轮椅上路了!”

她欲半拉半驮,将他拖上轮椅。

范团团最后这一句话中“狗剩”二字叫得极响,狗剩闻言身子就不爽的一扭。

再往后听,那个只有残疾才坐的轮椅竟是给他准备的,狗剩就身子再一扭,抗争。

还有上路,上什么路?狗剩想到黄泉路,再怒而三扭。

三扭之下,他和范团团齐齐摔倒。范团团当即躁了起来,好个徒弟敢绊师傅,她二话不说开始拉扯厮打狗剩。狗剩也不敢示弱,腿虽坏了手上却是有劲的,旋即和范团团对撕。

两个人边打边滚,滚到深渊边缘,然后……

掉了下去。

这渊是山下天然形成的低谷,黑不见底,深不可测,不过好就好在渊壁有许多从石缝里伸出的树枝,苍劲蔓长,一般人掉下去都能挂住,然后爬上来。

但是范团团和狗剩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掉下去心里惊慌,两个人抱在一起左躲右闪,竟将全部树枝精准避过,直接摔在渊底。

两人从百丈高处摔下来,摔在渊底还不是着陆地面,而是砸在一块石头上,狗剩垫背,顿时被石头上的棱角戳穿,鲜血直流,顷刻毙命。

范团团虽然落在狗剩身上,但也没好到哪去,也断了气。

范团团和狗剩都死了,两命呜呼。

作者有话要说:每周我会更新两次或四次,或六次(大雾?)但我绝对不会每周一更或三更,因为偶数感觉比较吉利,俗话说得好啊,何等有幸配成双……

☆、二死(三)

才怪。

范团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气息很微弱,仍在死亡边缘徘徊。她低头去看狗剩,惊得大叫:“你流了好多血!”

狗剩已经没有力气咬牙,他偏过头,望自己背上涓涓涌出的血,红透石块。狗剩吐字:“废、话!”

狗剩又说:“本教主现在没有力气,你,掏我右袖——”他别过头去,仿佛将要经受极大的侮}辱,仿佛范团团接下来不是要掏袖,而是扒衣。

范团团却是喜不自禁,脸上笑得肉都要堆起来:真是乖徒弟,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就主动将袖子里的银票都交出来。

徒弟真乖,以后初一十五给你烧纸。

范团团麻利地把狗剩左袖里的银票都拿出来,揣在怀内。最底下几张票角染了血,范团团望了一怔:真的流了很多血,狗剩真的要死了……

她心里有丝丝小疼,忽然有点舍不得他……好歹,他做了她半天的徒弟。

“本、教、主、命、你、掏、的、是、右、袖!”狗剩银牙咬出的字句打破了范团团的出神,将她拉回现实。

“哦。”范团团这一刻莫名温柔,也许是想到狗剩将死,她莫名开始正经听他的话,温顺起来。

范团团乖得像只小狗。

范团团从狗剩的右袖里掏出一个瓶子,她先拿在手里晃了晃,听得里面叮咚叮咚的响,应该是结实的丸子,不是机关或者蒙汗烟。

范团团确认了自己的安全,就打开瓶子,发现里面是数颗鲜红色的药丸,艳得像用狗剩的血涂的。

“这是什么?”范团团问狗剩。

“本、教、主、的、十、全、大、补、丸——”

范团团听完狗剩的回答,歪头盯着他,大惑不解:他说话为什么到死都要咬字呢?他不累吗?

狗剩却唤道:“快、将、补、丸、喂、本、教、主、吃、了。”他眸光一闪,闪过一丝悲悯:“本、教、主、也、赏、你、吃、一、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