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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姑(20)

此时此刻一窥墙上壁画,旋即悟道:不仅仅是佳人入画,公子也可以入画的。

他从画中走出来,如璧如圭,又好像在朝她轻轻地笑,温良如玉。

贺衾衾盯着壁画,心咯噔就动了一下。

二八佳人,情窦因一副壁画初开。

贺衾衾就忍不住天天来父亲书房瞧这副画,有时候父亲在书房里读书,她没有理由进来,就隔着门缝悄悄窥视墙上画,边窥边笑,心中阵阵暖流。

不久后,父亲去北方做买卖,书房就空了下来。

某一日贺衾衾拿了书房的钥匙,偷偷潜进书房,又将房门反锁。她抚着自己一刻如鼓乱击,如鹿盲蹿的心,半步半步,小心翼翼地向墙上的画靠近。

虽然已经反锁的房门,贺衾衾还是不安地左右环顾了下,确认房中再无他人,贺衾衾睁着眼睛,慢慢将自己的双唇印上画中公子的双唇。

壁画的冰凉刹那间通过她的唇瓣蔓延全身。

凉气刺得她浑身瑟瑟,心中惴惴。

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骚动,似乎壁画的触觉越冰冷,她颤抖得越厉害。

没有人引导,贺衾衾自己将手探向裙下。

她穿了一条藕荷色的纱裙,此时不知为何,已是浸透湿漉一片。

就好似贺衾衾以前瞧见家中厨娘洗藕,洗去淤泥,上面沾着点点剔透晶莹的水滴。

贺衾衾抬起手,将指尖放在唇上吮了吮,说不出来的味道和香气。

她再将手重新探入裙内,抚上双}腿内侧,发现刚才还湿润的水滴瞬间已干做粉末。贺衾衾不禁更觉新奇,她将唇凑近画中男子的耳边,仿佛他能听到她讲话。

贺衾衾问画中情郎:“你也想尝尝它的味道吗?”

她边说着,边贴着壁画本能的摩挲起来,又将本只在外围揉抚的手指缓缓试探了进去,一根手指、两根手指,逐渐加多……那里似乎永远也无法饱满。

十六岁的贺衾衾像一只连在莲藕上的荷花,破穿荷叶,离开水面,浓妍绽放,自由自在地摇曳在风中。

她脸颊上泛起点点粉色,似粼粼日光照于荷上,生细细流霞。

贺衾衾大着胆子低头窥看那新奇神秘处,发现那里也是粉色的。

贺衾衾抬头问画中郎:“你看见了吗?她好看吗?”

她扭动着,情不自禁就将那一处对着画中公子的下}身贴粘了上去。

贺衾衾渐渐觉得浑身滚烫,荷花要变成一团火燃烧起来。

……

自此,只要无人,贺衾衾便要来书房里对画亲昵,渐渐成瘾。

不觉情根深重。

两年之后,贺衾衾十八岁,她见到了画中男子的真人,父亲的忘年挚友戚容仪。

戚容仪比贺衾衾的父亲还要年长十岁,贺衾衾初次见到戚容仪真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六十三岁了。

虽然戚伯伯保养很好,长身玉立,看不出来是个老头子。但终难敌时间流逝,昔年画中一头青丝已成银发,眼角明显的皱纹,而曾经棱角好看的脸庞也变得干瘦,颧骨高突了出来。

戚容仪走了以后,贺衾衾就忍不住指着墙上壁画,对父亲叹道:“戚伯伯以前姿容好动人,现在却真的老了……”

贺父不明就里,听了女儿的感叹,就笑一声:“怎么可能不老?这墙上的画是为父十四岁的时候依像临摹的。”贺父视力不好,眯起眼睛细读了画右下角的落款:“戊午年六月初五,戊午年你戚伯伯才二十四岁。算算这一晃眼,已经过了三十九年啦,真是白驹过隙啊……”

贺衾衾听着父亲的话,心底既惋惜又难过:她为什么不早生几十年,在戚容仪最盛的年华里,与他般配成一对?

贺衾衾就一直这么想,为什么她不能在戚容仪年轻的时候遇着他呢?为什么戚容仪要老去呢?难道他不遗憾,遗憾他自己曾经是多么风姿卓绝,翩翩令人心动?

这想法越想越强烈,焦灼着她,痛苦着她,从十八岁到三十八岁。

贺衾衾二十年执着,一念已成痴狂。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没有存稿,是裸奔现码。最近忙起来了,白天不在家,晚上熬夜实在无力ToT我看明天或者后天,能不能熬夜再更一章出来。

☆、梧州府(六)

贺衾衾愿望迫切,竟去庙中烧香,将心中所想说与菩萨听,祈求神明显灵,让她能亲身见一次年轻时的戚容仪。

她的虔诚感动了上天,神明真显了灵。

伴随着由内至外蓝黄红三层佛光,年轻的白衣僧人徐徐从天而降,眉如远山,唇似朱砂。

他告诉贺衾衾自己是如来座下弟子,特地来帮她实现愿望:亲身见一眼戚容仪。

白衣圣僧拈花一笑,就带贺衾衾来到了五十九年前的梧州城。

时值初秋,江畔三三两两游人,江上一叶扁舟。

贺衾衾站在岸上望那扁舟,船首负手立着的那人,身如峨峨玉树,面如皎皎朗月,青衫随风轻扬,丰神绝代,衣卿风}流比画中更胜数倍。

令她彻底如痴如醉。

船夫拨着浆,轻轻经过贺衾衾身边,当舟身与贺衾衾平齐的时候,戚容仪微微偏头,往江岸上望了一眼,正好同贺衾衾四目相接。

然后扁舟划过远去,船身将水分成两道,贺衾衾听见哗哗的水声,这水声亦流过她心田。

哗哗——哗哗——

水声流呀流,贺衾衾就禁不住又湿了。她忽然不满足于一眼,而欲求一夜。

遇到喜欢的人,就应该做欢喜的事,切莫错过。

于是白衣圣僧要带贺衾衾回去的时候,她果断跪下来向圣僧央求:“神佛,你能不能发发慈悲,迟一点将自己带回去,让她更深入地接进戚公子。”贺衾衾匍匐在地上,额头贴面:“我知道自己是飞蛾扑火。但是……但我真的割断不了啊,割断是痛苦,焚烧也是痛苦,都是蚀骨,还不如焚身成灰。”

好歹烧成灰烬的前一秒,有与火共舞的欢快。

贺衾衾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报多大希望,以为圣僧会拒绝她的请求,但圣僧却毫不疑迟的答应了她。

佛对她说:爱欲断者,如断四肢,所以切莫割断。

这一夜,白衣圣僧刮起一阵风,助她来到了戚容仪的船上。

贺衾衾执着烛灯,探身欲钻进船舱。谁料动作逆风,火焰稍倾,一下就烫伤了她的手。

“嘶——”疼得贺衾衾本能地发出了声音。

“谁?”响声惊动了本已入睡的戚容仪,他起身披衣,正欲出舱看个究竟。

贺衾衾没有退缩,她主动走了进来。因为手上执着烛灯,火光闪烁,戚容仪很快看清了她的容貌。

“姑娘是你。”他脱口而出。

贺衾衾的心跟随火苗同步一跳,她问戚容仪:“你认识我?”

戚容仪红了面颊:“戚某冒昧,白日里岸上惊鸿一瞥,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好。”贺衾衾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像串串银铃一般:“我不会叫你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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