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约默记,想改日试试。
转眼到了除夕,皇宫里帝后赐宴,诸王王妃公主驸马,皇族宗室,进宫饮宴。
晋王府没有正妃,姬侧妃随晋王入宫。
诸王陪在太后和帝后跟前像民间一样守岁。
王府晋王和侧妃不在,姬妾们没什么兴致,除夕夜酒菜拿到各屋吃。
沉香和大厨房一个媳妇抬了提盒进来,那个媳妇笑着问:“夫人身体大安了。”
“大娘们过年辛苦了,忙完了,好好过个年。”
顾如约也微笑着说。
“过年的嚼过早准备了,正月这几日除了当值的,主子恩典,放假回家团聚,这不,送完这趟,奴婢该回家了。”
这个媳妇笑呵呵的,顾夫人很快就晋升为侧妃了,上赶着巴结,跑了这趟腿。
这个媳妇挺殷勤的,又过年了,顾如约命桂香拿了几百钱给这个媳妇,说;“拿回家给孩子们买果子吃。”
媳妇千恩万谢回去了。
顾如约吩咐沉香,“把院门闩上,没有谁来,我们安心吃酒。”
半夜,王府花园里放炮仗,顾如约跟沉香、桂香到花园里看热闹。
其她姬妾都站在锦翠阁里看。
董月娇看着底下披着大红猩猩毡斗篷的顾如约,跟梁凤锦小声说;“殿下为顾如约的事,鞍前马后,封侧妃是迟早的事。”
梁凤锦看一眼捂着耳朵矫揉造作的顾如玉,“顾家教养出来的两个女儿一点不一样。”
“同气连枝,休戚相关。”
董月娇此话意味深长,两人会心地对视一眼。
顾如约的身份卑微,越过二人上位,梁、董二人心里不服气。
晋王在宫里忙到初三,方得空回府。
姬侧妃带着王府女眷们聚在锦翠阁里,嗑瓜子闲聊,胡良秀和梁凤锦在里间,胡良秀隔着屏风朝顾如玉的方向瞥了一眼。
对梁凤锦说;“我这两日头痒,姐姐给我篦头。”
“好,反正闲着没事,你把头发打开。”
胡良秀拔掉头上金簪,把乌黑秀发散开,梁凤锦手里拿着梳篦,给她篦头。
屏风那厢,大厨房送来汤圆,姬侧妃对身旁的侍女说;“叫胡夫人和梁夫人过来吃汤圆,团团圆圆。”
侍女绕过屏风,“侧妃请两位夫人过去吃汤圆。”
梁凤锦把胡良秀的长发挽起,顺手把梳篦插在她发根,两人对视一眼,走出去。
众人一人端着一个小碗汤圆,董月娇吃了几个汤圆,笑着对身旁的顾如玉说;“瞧我这记性,我特意拿来好酒,在屏风后的圆桌上,你替我取来。”
顾如玉住在董月娇院子里,董月娇对她一向关照,腿勤快地绕过屏风,看见圆桌上放着一个小青花瓷酒坛,上面贴着皇封,心想这酒乃宫廷玉酿,平常喝不到的美酒。
小心地捧了酒坛子,刚想走,一道光刺目,朝那道光看过去,一支金簪躺在桌边。
第27章
顾如玉左右看看,周围没人,犹豫一下,伸手极快地抓住金簪,揣在衣袖里,捧着酒坛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姬侧妃命侍女给大家倒酒,说;“董妹妹这坛子酒说是玉液琼浆也不为过,大家都尝一点。”
楚夫人先抿了一口,赞道;“好酒,甘美,回味无穷。”
众人喝了,赞道,“醇厚绵薄,口齿留香。”
胡良秀喝了一口,抬手摸了一下秀发,像是忽然想起,小声对身旁的丫鬟说;“我刚才篦头发,金簪忘在桌子上,你去取来。”
坐在姬侧妃身旁的顾如玉没有听见。
一会儿,侍女走回来,“夫人,桌子上没有金簪。”
胡良秀抬手满头上摸,“不对呀,我记得就放在桌上了,这一会功夫就没了?难道金簪长翅膀飞了不成。”
身旁坐着的梁凤锦道;“我也记得你放在桌上,刚才出来忘了拿了,是不是掉地上了。”
侍女说;“地上奴婢都找了没有。”
姬侧妃听见道;“良秀妹妹大概记混了。”命丫鬟,“你们在屋里地上找找,是不是不小心掉地上了。”
众丫鬟把桌子底下,椅子下面,又都找了一遍,没看见金簪。
楚夫人跟胡良秀不太对付,阴阳怪气地说;“胡妹妹这样一说,这屋里人岂不是都有嫌疑。”
几位低等姬妾急忙撇清,“我根本没过那边去。”“我们一直在这里说话。”
楚夫人抖落身上的衣衫,“我可没拿你的东西,不就是一支金簪,有什么稀罕。”
几位低等姬妾怕怀疑自己,一个侍妾提出,“搜我身上,不然走出这间屋子,担了不白之冤。”
梁凤锦说道;“我去过,为了洗清嫌疑,侧妃命人先搜我身上。”
屋里都是女人,梁凤锦把自己外衣脱掉,里面紧身中衣,藏东西一目了然。
紧接着几个侍妾也学着样把外衣脱掉,力证清白。
侍候的丫鬟们都急忙洗清自己,互相搜身。
姬侧妃坐着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最后就剩下姬侧妃和顾如玉两个人没搜。
顾如玉呆坐着,脸色泛白,咬着唇,不发一言。
众人的目光就都落在顾如玉身上。
没人怀疑姬侧妃,别说一支金簪,姬侧妃什么没见过,一支金簪看不上眼。
顾如玉吓懵了,一时不知所措,现在承认自己捡了,太晚了,后悔刚才心存侥幸,不如承认了,同样丢人,比现在这种情况下承认的好。
她张了张嘴,手伸到衣袖里,想拿出来,没有勇气。
屋里寂静无声,众人都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顾如玉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正僵持,格子门被推开,众人转过头一看,晋王出现在门口。
萧逸一走进来,立刻觉察到气氛不对,问:“怎么了?”
姬侧妃先反应过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萧逸的视线在屋里众人脸上扫了一遍,面色突然一沉,唇角牵了牵,“本王当什么事,原来是一支金簪,值得大过年的闹得鸡犬不宁。”
冷冷地朝胡良秀看了一眼,“你的金簪?”
胡良秀被震慑住,嗫嚅地嗯了声。
萧逸冷冷地看着她,“你那样不是本王赏你的,就连你本人也是本王买来的,说好听王府上上下下叫你一声夫人,说不好听你就是一个贱奴。”
胡良秀大惊失色,身体摇晃,差点跌倒。
“这出戏落幕了!”
萧逸说罢,拂袖离开。
留下众人呆呆地,没人敢先出声。
姬侧妃的脸色跟胡良秀一样煞白。
正月初四,拥翠居主仆三人昨晚吃酒起晚了,沉香去大厨房找点吃的。
走到半路,听两个经过的侍女议论,一个侍女说;“良秀夫人的金簪,我猜是那个顾姑娘拿了。”
“当时屋里其她人都搜身了,就侧妃和顾姑娘两个人没搜身,侧妃怎么能干这等下作的事,一准是顾姑娘拿了。”
“晋王怕闹出去王府脸面不好看,及时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