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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70)

五婶对顾如约说;“你相公一看就是好脾气,你相公这么喜欢孩子,还是尽早生一个。”

顾如约低头,看萧逸对待长生的态度,喜欢孩子没说谎话,可喜欢的不是她生的。

五婶又结结实实给她添了半碗饭,“把饭都吃掉,这回你相公要接你家去,别说在五婶家饿瘦了。”

顾如约吓了一跳,脱口说:“我不回去。”

五婶舍不得她就走,“我巴不得你留下,可你早晚总要回婆家去,你相公回来了,你婆家人也不会再为难你。”

萧逸宠溺地眼神看着她,“不愿意回去,就先不回去,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就什么时候回去。”

顾如约真不知道萧逸又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笑容背后的冷漠,无情,令人不寒而栗。

转念一想,萧逸说什么时候愿意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自己一直不愿意回去,是不是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萧逸是晋王,皇子,迟早要回去的,待不了多久。

这样一想,心中的不快消散了。

饭后,沉香跟桂香捡桌子,把剩菜和碗筷端去在灶间,五婶在鸡窝里捡了鸡蛋,鸡蛋还热乎的,鸡蛋明日煮熟了,给儿子带去学堂。

顾如约不想跟萧逸演戏了,回屋去了。

傍晚天气闷热,好像要下雨,窗扇开着,顾如约看见萧逸在院子里给长生讲数算题,声音低沉悦耳的。

辛驳在院子里给菜园除草。

辛驳干完活,告辞回家,桂香送他出去,两个人站在院门口说话

桂香手里拿着一方绣帕和一双新鞋,绣帕叠得方方正正,递给辛驳,“我女红不好,你别嫌弃。”

辛驳接过绣帕和鞋子,憨厚地笑,“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他把绣帕珍惜地藏在自己胸前衣裳里,看这双布鞋,鞋底是千层底,很结实。

桂香小声说;“你试试?”

辛驳坐在院门口的石头上,把旧鞋脱掉,新鞋穿上,站起来,踩了踩,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鞋的尺码?”

桂香抿嘴笑着,“我比量你旧鞋做的。”

辛驳原来的鞋鞋底已经破了,辛驳穿上新鞋,把原来破了的鞋扔掉了,抓着桂香的手,“以后有人给我做鞋了。”

桂香害羞被他抓着手,小声说;“让人看见。”

晋王回来后,辛驳一直有些担心,“顾娘子如果跟晋王回王府,你也要跟着回去,那我们的事怎么办?”

桂香也想着同一个问题,“我们回京城王府,你还愿意跟我去京城吗?”

“我愿意,我凭着一身力气,在哪里能有口饭吃,都能养活你。”辛驳没犹豫,辛驳把一晚上顾虑说出来,“你进了王府,听说王府规矩严,我去京城能总见到你吗?”

桂香抽出手,摆弄着衣角,“主子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们成亲了,在王府附近安家,或者求主子,在王府里给你找个差事。”

辛驳很高兴,“我今年多打点猎物,换了银钱,我们成亲。”

两人就这样商定好了,桂香走到哪里,辛驳都愿意跟着,两人不分开。

顾如约每日习惯沐浴,收拾完灶间,沉香进来问;“主子,浴盆放在屋里吗?”

“放柴房里。”

屋里萧逸随时能进来,顾如约现在只想躲着萧逸。

顾如约沐浴完,从柴房出来,天已经黑了,看院子里没人了,五婶和长生回正屋,五婶早起下地忙农活,要早睡,长生明日赶早回私塾。

沉香和桂香倒水,桂香准备明早的早饭。

西厢房已经掌灯,顾如约透着窗纸看见萧逸的人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五婶从屋里出来登东,看见她,“顾娘子,你跟相公久别重逢,还不回屋。”

过来悄声说:“我看你相公一晚上直瞅你,在屋里等你呢!”

顾如约没地方去,不进屋,一会五婶登东出来,看见她又要问,顾如约只好硬着头皮进屋。

油灯下,萧逸散着乌黑的发,穿着玉绸中衣,手里摆弄那支玉笛,看见她进来,凝眸望着她,“没想到你笛子吹得这么好,你跟谁学的?你父亲吗?”

顾老先生貌似迂腐,顾如约身上许多特质和所长,令萧逸费解,比如说懂药草,能开方子,给自己疗伤。

音乐,绘画的造诣相当高,写一手好字,如果是京城世家女,从小请名师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倒也正常。

萧逸坐在炕梢,顾如约跟他离得最远的距离,坐在炕头,“历代多少杰出的人物都是出自民间,殿下别小瞧了布衣百姓。”

“我没那个意思,我好奇问问。”

萧逸今晚考长生,发现长生的师傅不是个简单的人,学识渊博,像五婶说的名儒,不是言过其实,不少能人隐在民间。

他们出于各种原因没走仕途之路,科举考试也埋没了不少真正的人才。

顾如约遮掩过去,前世的事说出来别人以为她蛊惑巫术,在本朝律法禁止,有行巫术的被架在火上烧死。

好在萧逸没纠结这个问题。

萧逸把手里的笛子放下,看一眼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深感无力。

“如约,我们近一点说话好吗?”

“就这样说吧,能听见,你我都说好的,你为何食言?”

面对顾如约的质问,萧逸漆黑的眸,闪了闪,“我没答应你。”

顾如想想,确实是自己提出来分开,萧逸没回答,谈判不成,两人是要耗下去。

两人今晚要在一个屋里睡了,不然五婶发现,她实在撒了个弥天大谎,事情演变成这样,她始料未及。

顾如约现在陷入尴尬境地。

看炕上已经铺好被褥,两人并排挨着,顾如约把一床被褥扯过来,紧靠炕头睡,萧逸靠炕梢睡,乡下的火炕宽,一铺炕能睡五六个人还宽绰。

两人中间隔了很大的一块空出来。

萧逸迈上炕,一挥袖,熄了油灯。

顾如约背朝着他,脸朝火墙。

屋里瞬间黑下来,很安静,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萧逸仰躺着,侧头望一眼顾如约单薄的背,“如约,你能听我解释吗?”

顾如约不答。

萧逸的声音沉缓地响起,“我生母早丧,幼年时在皇宫里寂寞又孤独,她自幼失去双亲,和我都在太后跟前养大,我们相同的境遇,一起长大,彼此比别人亲近,生出男女之情,太后和父皇默许了,后来,镇西候在西北势力越来越大,朝廷不能挟制,朝廷连年对外征战,国库空虚,无力对付镇西候,镇西候进京,拜谒太后,看见贞柠,向父皇求娶她,父皇为了安抚镇西候,赢得喘息的机会,答应了他的请求,准备赐婚。”

萧逸的声音低下来,“贞柠抵死不愿意,我安排她逃出皇宫,父皇知道,预治罪与我,她为了救我,又回到皇宫,答应嫁给镇西候。”

在寂静的夜里,萧逸的声音格外清晰,顾如约听出平静的背后,隐含着无比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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