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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97)

“是,顾太医,我找你来求教一件事,顾太医坐下谈。”

顾仲方勉强坐下,顾如约对面看着二哥,二哥顾仲方是个老实人,搭着椅子边斜牵着身体,神态拘谨。

跑堂的悄悄关上包间的门,顾如约提壶倒了一盅茶,放在顾仲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公子请用茶。”

顾仲方端起桌上的茶盅,呷了一口,顾如约冷不防突然问:“顾公子能否把解药方子给我?”

顾仲方刚喝了一口茶水,差点呛到,咳了两声,白净的脸涨红,闪过一丝慌乱,“我不明白侧妃说的什么意思?”

顾如约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药方,推到顾仲方面前。

顾仲方低头看了一眼,吃惊地抬头看着她。

顾如约注视着二哥,“顾公子可以指点一二吗?”

顾仲方脸上显出纠结,极度慌乱,差点碰翻了茶盅,“顾侧妃,顾某医术不精,恐怕让顾侧妃失望了。”

顾如约表情严肃,嗓音低却给对方压迫感,“顾公子,现在京城和宫中已经出现流言,有人行巫术害皇后,你顾家父子在宫中行走,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会想不到,顾公子,历朝历代一旦发生巫蛊案,牵连多少人无辜的人送命,这些冤魂,你顾家能背负得起吗?”

顾仲方顿时脸色煞白,连嘴唇都白了,顾如约可怜二哥,可不下猛药,不能治病,她声音平静,听在顾仲方耳中,声色俱厉,“顾公子,没有什么阴谋可以永远不被人知道,一旦皇上醒悟,追查下去,顾家犯了诛灭九族的大罪,你顾家父子令顾家列祖列宗蒙羞,顾家医术传家,治病救人,不是害死人命,累累白骨之上的荣华富贵,夜深人静之时能心安吗?”

顾仲方手握住茶盅,颤抖着,额头汗下来,顾如约狠下心来,救人也是救顾家,顾如约压低了声音,“别侥幸罪恶不被人揭穿,我就知道了,现在只要顾公子在我的方子上添上一味或者几味药,人不知鬼不觉,解了这场灾难,不影响顾家父子的前程,顾公子若不答应,我明日面见皇上,把我的这番话对皇上说一遍,刑部大牢的刑具,你顾家父子铁口钢牙也抗不过去。”

低声细语,比声色俱厉令顾仲方恐惧,顾仲方一身冷汗。

“我可以等一会,顾公子考虑一下。”顾如约放轻了声音,“顾公子,只要一两味药,就什么都化解了,天下太平。”

顾仲方用衣袖试了试额头上的冷汗,把药方慢慢地推回顾如约跟前,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味草药名。

顾如约看他手的比划,心里记下了,“谢顾公子!”

写完,顾仲方站起身,身形摇晃,扶了一下椅子背,形容狼狈,还不忘礼仪,朝顾如约抱拳,“今日侧妃当头棒喝,打醒了顾某,侧妃为我顾家的恩人,顾某记下了,如若以后侧妃有事,顾某当竭尽全力,告辞!”

顾如约看着二哥步履蹒跚,似乎不像年轻人,身心背负太重,万般心疼,二哥果然如自己所料,心地纯良。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事情顺利解决,在没发生之前,阻止了惨案发生。

萧逸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方才他坐在屏风后,两人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顾如约没回避他。

“如约,没问题了。”

“解决了。”

顾如约看着对面桌上已经干涸的水印。

萧逸什么都没问。

“你还缺少什么药材,我命人去太医院领。”

萧逸唤人拿来笔墨纸砚,顾如约写下方子里缺的几味药材,纸张交给萧逸,萧逸朝门外喊了声,“辛驳。”

辛驳守在门口,急忙推门走入,萧逸把写着几味药材的纸张交给他,“去太医院领药材。”

这个时辰太医院太医已经收工回家了,太医院晚间有值班的,宫里偶尔有人夜晚生急病,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值班,太医院的药材都是最好的。

辛驳做了萧逸亲信侍卫,这两日随着萧逸入宫,带着两个侍卫去太医院了。

萧逸对顾如约道:“宫门下了锁,待明日入宫。”

两人下楼,从茶楼后门出去,身后跟着沉香和侍卫,没有惊动任何人,这间茶楼,萧逸很熟,今日顾仲方来,两人密谈的事,走漏不了一点风声。

她只要提出什么要求,萧逸安排妥妥帖帖,两人配合默契,不用多说一句话。

坐在车里,天已黑了,街道两旁店铺挂起灯笼,马车外传来车马声,轿夫吆喝声,酒楼茶肆繁杂,回去时,马车没经过顾府,萧逸一直没说话,似乎想事情。

马车过了主街,车下静了,人声小了,萧逸说了句,“顾仲方心地纯良,还有良知。”

马车里光线微暗,顾如约清楚此事瞒不过萧逸,因此刚开始没打算瞒着他,照前世这件事的发展,最后萧逸登基后彻查此事,整个事件大白于天下。

现在毕竟没有伤及无辜,所以顾家情有可原,萧逸对二哥顾仲方印象不错,对顾家来说是个好事,如果二哥顾仲方能投靠萧逸,为萧逸所用,可保顾家平安,顾如约说;“此事顾公子未必参与,顾公子的医术精湛,皇后诈病,瞒不过顾公子。”

“顾家父子常年在宫中行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相信,你说的,顾仲方没有参与此事。”

萧逸瞟了顾如约一眼,顾如约从前没来过京城,并不了解京城情况,进宫时见过顾院使一面,没有交谈,顾仲方给顾如约诊过病,彼此并不熟谈不上了解,却能准确地判断并定位从顾仲方下手,萧逸不能不怀疑。

顾如约对他有许多隐瞒,萧逸扶额,揉揉太阳穴。

马车驶入晋王府,在前院停下,地下传来戴连全的声音,“殿下、侧妃请下车。”

萧逸起身,迈步下了马车,看见吕道贤走过来,跟吕道贤打招呼,顾如约探出半个身体,晋王的马车比普通马车加长加宽加高。

萧逸一回身功夫,顾如约自己跳了下来,沉香从后面马车下来,赶过来。

萧逸沉脸对地下的仆从训斥道;“马车上为何不备矮凳?”

众人呼呼啦啦跪了一地,戴连全说:“奴才该死,考虑不周。”

晋王身材高大,上下车不用踩着矮凳,又有谁知道侧妃同车。

戴连全在这顾侧妃面前,从来讨不到好去。

萧逸一挥手,“都起来吧!”

顾如约看吕道贤跟晋王要说事,说:“我先回房了。”

两个仆妇提着灯在前,顾如约跟沉香在后。

进主院,正房通亮,桂香在屋里看见她们进院,急忙挑起撒花门帘,顾如约进屋,桂香跟在身后说;“奴婢以为主子留宿皇宫不回来了,主子用晚膳了吗?”

“还没用膳。”沉香说。

顾如约走进西间,屋里四角镇着冰块,脱外衣,“立秋了,天还这么热。”

桂香端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给她,顾如约接过白玉碗,一口气喝下去,刷地一下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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