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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嫩草啃上老牛(81)

十几个孩子一起玩“找老婆”的游戏时,她藏在假山的寒洞里,而苏亚泽找到了她。那时,她心里很失望,因为她觉得他只是个小弟弟,而她希望能被跟她同龄或者比她年纪大的男孩找到。

但是没办法,既然她被他找到了,她也就只能当他的“老婆”了。后来,在众多孩子的起哄中,她很不情愿地和他“拜天地”“入洞房”……

夜深了,其余的孩子都渐渐散去,而她和他则坐在小区花园的凉亭里聊天。

漆黑的夜空中,淡紫色的薄云带着迷离的雾气,一弯朦胧的月牙掩映其中。

天地间一片静谧无声,只有轻微的风声吹过,而凉亭里满地的疏影横斜,都是皎洁的月光映进来的桃花影子,枝桠花盏都历历分明,甜香醉人。

他穿着校服的白衣蓝裤,整个人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和斑驳的桃花影底。浓黑如墨的短发随风轻舞,稚嫩而刚毅的俊脸神采飞扬。

看着他漆黑明亮的含笑的眼睛,十岁的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种遗憾——如果他并不是比她小三岁,而是跟她的年纪一样大,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她鬼使神差地跑到凉亭外,摘了几根长长的绿色草叶,把它们编织成了一只小蜻蜓。

然后,她把草蜻蜓递到他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说:“老公,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保管好哦……”

他接过草蜻蜓,眼中骤然明亮,仿佛有异样的光彩闪烁:“老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说完,他踮起脚,笑嘻嘻地往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呆了一瞬,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亲她。但由于他只有七岁,身高也比她矮大半个头,所以她根本没把这个吻往心上去,只是用手抹了一下脸,凶巴巴地瞪着他:“讨厌,你把口水弄到我脸上了啦!”

“哦?你的脸上哪里有口水啊?让我看看。”说着,他凑近她,却乘她不注意时又亲了她一下,接着拔腿就跑。

“你……苏亚泽,你给我站住!”她气愤地大叫起来。因为这次,他居然故意把一大滩口水弄到了她脸上!

“现在你的脸上才真的是有口水啦,哈哈哈……”他放声大笑。

“你别得意得太早,等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她一边愤愤然地擦掉了脸上的口水,一边飞快地向他追去……

回忆的画面戛然而止,辛爱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无法置信,一颗心真正地被震撼了。

“老婆……”苏亚泽的笑容清澈如水,却让人觉得无限凄凉,“你真的不记得这只草蜻蜓了吗?这是你十一年前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啊!”

闻言,辛爱只觉得她的心剧痛无比,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挖了出来一般——苏亚泽你这个白痴,那只是童年时代的一个游戏而已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为什么要傻得把一只草蜻蜓像珍宝一样藏上十一年?!

“如果你不记得这只草蜻蜓了,那你还记得这张贺年卡吗?”苏亚泽从百宝箱里拿出一张贺年卡递到辛爱面前。

辛爱用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张卡片。卡片上,米老鼠和唐老鸭很快乐地在绿绿的草地上踢足球。

“这是我平生收到的第一张贺年卡,是我六岁时你送给我的,”苏亚泽柔和的声音恍惚若梦呓,“我就是因为你送了我这张贺年卡而喜欢上你的……”

在窗外投射进来的皎洁月光中,苏亚泽的五官轮廓更显得俊美逼人。他穿着一件纯白的风衣,里面是黑色的V领毛衣和白衬衣。

白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着,不经意地袒露出他的一小片光洁如玉的麦色肌/肤。那丝绸般的肌/肤,在月光下闪动着水一样的迷离光泽,刺得辛爱的眼睛生疼,两行眼泪竟霎时夺眶而出。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张贺年卡呢?

她九岁那年,妈妈给她批发了二十张贺年卡,她送了十九张给她的同学和朋友。

最后,只剩下这张米老鼠和唐老鸭一起踢足球的贺年卡了,她嫌它太难看,所以不想把它送人;但是呢,如果就这样把它扔了,未免有点可惜。

后来,她想起了苏亚泽,于是就草草地在贺年卡上写了一句祝福语,然后把这张很丑的贺年卡送给了他……

“怎么了?你哭什么啊?是被我感动了吧?”苏亚泽不明所以,笑着伸手拭去了辛爱的眼泪。

“这……这是什么?!”辛爱难以置信地用颤抖的手拿起百宝箱里的一大叠纸,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雪糕纸。从我六岁到十二岁,每年的暑假你都会给我买雪糕。一个星期有两张雪糕纸,我存了六年,一共是一百零八张。”苏亚泽轻声地说着。

辛爱呆呆地望着这些五颜六色的雪糕纸,眼泪再次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流而下。

童年时,她之所以每年的暑假都会给苏亚泽买雪糕,并不是她自愿的,而是她妈妈夏千雪的命令!

夏千雪非常溺爱苏亚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所以她才要求辛爱每次买雪糕时都要给苏亚泽买一只!

然而,每次把雪糕递给苏亚泽时,辛爱总是气呼呼的,因为她认为他夺走了她的母爱!由此,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把这些相当于是废纸的雪糕纸也当成珍宝一样保存了那么多年!

此刻,但见苏亚泽又拿起百宝箱里的其他小玩意儿,一一对辛爱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今天不再更新,下次更新在后天晚上7点20,呵呵!刚才晋江抽了,章节死活发不出来,现在才更新出来,内牛满面……

60

60、特殊的生日礼物 ...

“这是我八岁时你送我的橡皮擦……”

“这是我九岁时你送我的铅笔刀……”

“这是我十岁时你送我的笔记本……”

“这是我十一岁时你送我的文具盒……”

……

他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重重地颤抖一下。

“辛爱,从我六岁起到现在十八岁,每年我都说了无数次想让你做我老婆,但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却又是那样绝望。

一阵微风从窗外拂进来,他的短发被风吹乱,柔软的发丝从他额前斜过,黑如墨玉的发丝,在空中轻轻翻飞。

皎洁的月光如水一样倾泻下来,一滴银白色的月光刚好滴在他幽黑深邃的眼底,渲染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忧伤。

她怔怔地看着他。

他比她小三岁,是她名义上的“老公”;

他跟她同床共枕了十三个月,却从未跟她做过爱;

他骂过她,咬过她,打过她,还差点强/暴了她;

他曾经用瑞士军刀在自己左手臂上刻上了她的名字;

他曾经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双手抓住了李扬刺向她的锋利匕首,还扬言“想杀辛爱,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由于一直得不到她的爱,所以他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狂怒,再到暴跳如雷,最后到现在的温柔如水、轻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