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手身山身。“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沈之让用手轻轻地拂去了落在慕容静怡肩上的红叶,他的手如春天的花儿那般轻柔。
慕容静怡心下黯然,嘴角轻轻抽动,咬唇道:“阿让,对不起!”
沈之让有苦说不出,秦惊羽走了这么久了,慕容静怡对秦惊羽的思念是一点都没减,反而日益增长,不管刮风下雨,每天是雷打不动地在这里等秦惊羽回来。
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下一横,就算慕容静怡不喜欢他,也不能再这样陷下去,秦惊羽真的是个男的他不甘心也只能认了,可是谁叫秦惊羽是个女人呢?
他原本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秦惊羽在秋荻山庄的时候,好歹对他还有个震慑作用,他始终不敢将秦惊羽是女的事情对慕容静怡和盘托出。
现在秦惊羽走了,他的那颗无法无天的心便复活了,也将秦惊羽可怕的眼神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静怡,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慕容静怡看着阿让少有的认真的神色,心下一慌,以为他要对自己表白他的心意,脸变得和红叶一样红,结结巴巴道:“什么事啊?”
阿让看着慕容静怡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一字一顿道:“静怡,你听着,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寒大哥其实不是个男人,她是个女人!”
慕容静怡蓦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伸出手摸了摸阿让的额头,狐疑道:“阿让,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之让急了,大声道:“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她真的是个女的!”
慕容静怡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糊涂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忽道:“不可能!”
阿让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不可能啊?”
慕容静怡脸色绯红,难道她能把她看见寒大哥洗澡的事情说出去?她女儿家还要不要清誉了?
阿让见她如此肯定,知道肯定是那次他故意引慕容静怡前去后山,看秦惊羽洗澡,结果被秦惊羽发现了,反过来将计就计地让他做了一回替身的事情,让慕容静怡肯定秦惊羽是个男人。
沈之让脱口而出,“你那次看见洗澡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你看见的那个人是我!”
慕容静怡如春花般俏丽的容颜,一刹时地变成了灰色。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慕容静怡如坠云里雾里,半晌才道:“阿让,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事已至此,沈之让知道,不把事情说出来,静怡是绝对不会信的,于是他一五一十地将那天的事情缘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慕容静怡。
慕容静怡哪知道这背后还有这样的设计?听得目瞪口呆,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喃喃摇头道:“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沈之让握着慕容静怡的手,“静怡,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她不让我说出去,我也答应过她,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再陷下去!”
慕容静怡猛地甩开他的手,“你这个骗子,几时有过真话?我喜欢寒大哥你不高兴就算了,居然想出这种下九流的招数,来侮辱寒大哥,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不信,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慕容静怡转身飞快地跑到马厩,牵出一匹马,冲出了山庄,夏荷见状,急忙也骑上马追了出去。
沈之让担心她们出事,立即叫上静怡的侍卫们,和他们一起骑马追了出去。
慕容静怡像发疯了一样,挥动马鞭抽在马背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她不信,她爱恋了这么久的寒大哥居然是个女人?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阿让撒谎骗她的,不可能的,慕容静怡在心中呐喊。
可是越是这样想,心中越是有强烈的不安不断升上来,恍然忆起曾经也听有人私下议论秋荻山庄的寒公子不男不女,难道是真的?
越哥哥,所有的人都可以骗自己,唯有哥哥不会,慕容静怡头一次觉得沈之让的脸是那么狰狞可恶,只不过是初秋而已,慕容静怡竟然发现自己冷得发僵,几乎无法思考。
★★★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慕容静怡终于回到了慕容熙越的帅府,那些跟在她身后的人不敢靠得太近,只要靠得近,郡主就叫他们滚,更是不想看见沈之让。
沈之让的心渐渐坠落深渊,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静怡如此激动,说他是骗子,却怎么也不肯相信秦惊羽是个女人。
正文 九十一 再一次触手可及
慕容熙越于上座坐下喝茶,一言不发,盯着沈之让,看的沈之让浑身发憷。
沈之让小心翼翼道:“王爷,静怡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熙越喝了一口茶,冷冷道:“你说呢?”
沈之让浑身一个激灵,难道是静怡在哥哥面前告他的状了,完了完了,他这是得罪谁了啊,秦惊羽这个瘟神现在虽然不在身边了,没有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可是他一时冲动,考虑不周,他差点忘了,静怡还有一个瘟神哥哥呢!
现在他是把两人都得罪了,一个比一个得罪不起。
慕容熙越看着满脸懊悔的沈之让,淡淡道:“静怡在秋荻山庄呆得好好地,你和静怡说了什么?”
沈之让有苦说不出,犹豫半天,道:“我告诉静怡别再对我师兄用情了!”
慕容熙越“哦”了一声,不动声色道:“为什么?”
沈之让心一横,既然已经告诉静怡了,就算他不说,静怡也定会告诉他的王爷哥哥的,“因为,因为我师兄是个女人!”
慕容熙越早有心理准备,只不过他想从沈之让这里知道更多,为什么秦惊羽会和沈之让在一起,为什么秦惊羽的武功会进步这么多,这么长时间,秦惊羽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知道,而这一切,秦惊羽既然避开他,就不可能主动告诉他,只有从沈之让这里知道了。
慕容熙越淡淡品茶,不动声色道:“是吗?”
沈之让的城府哪里是慕容熙越这种从小在豪门世家出生,一路争斗中长大的王孙公子的对手?更何况,沈之让和以前秦惊羽遇到的剑痴林靖一样,以前是痴迷于做一个江湖人,后来又醉心于机关术,直到遇到慕容静怡,才渐渐有了一个正常人的情怀,论起城府,论起谋略,可远远不是慕容熙越的对手。
沈之让误以为王爷不信,横下一条心,不顾后果了,“我沈之让以我身家性命担保,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慕容熙越依然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要想让我们相信你师兄是个女人,总应该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才能让我们信服,否则,无凭无据,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沈之让面带犹疑之色,那秦惊羽也不是好惹的,现在是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更何况,当初秦惊羽带他出山崖之时,就和他约定好了,再也不要提起过去的事情,过去种种只当烟消云散,现在要重新提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