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壁料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卑劣,的确,就算请来了二弟,成功的把秦邦彦赶出府,但防不住他在外面败坏芷柔的声誉,这样一来,芷柔一辈子就被毁了!
“你!”梁君壁浑身颤抖的指着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秦邦彦打断他,“岳父大人,您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芷柔马上就会过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您心里明白。”他微微一笑,躬身道,“小婿告退。”
到了门外,秦邦彦吩咐自己的手下:“好好地收拾收拾,看紧他,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是,爷!”
……
坐在浴盆里的时候,巫兰就把地图给打开了,这玩意儿就跟游戏里的地图几乎没什么两样,三角符号代表她自己的位置,会移动的绿点代表活人,但只有被她标记过的才有名字,目前地图上只有一个绿点有名字:秦邦彦。
巫兰收了地图,闭上眼睛,就像没发现伺候她沐浴的两名丫鬟脸上露出的惊疑之色,在心里唤道:“朱雀。”
朱雀调皮地说道:“主人,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到了也没关系。”巫兰嘴角挑起一抹微笑,“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拯救世界吗?”朱雀的声音并非寻常系统的机械音,而是一副就算只是说废话,也让人乐意听一整天的好嗓音,“哦,不对,这是您儿时的梦想。”
于是正在给巫兰擦洗手臂的婢女突然有种毛发倒竖头皮发紧的可怕感觉:有杀气!
朱雀正色道:“无论您做什么,我永远都在您身边。”
巫兰不置可否,情绪重归平静,水声哗啦啦响,她竟从浴盆中直接站了起来。
线条起伏的身体□□在空气里,她身上看不出肌肉,但肌理紧实,流畅的线条有种健康活力的美感,平坦的小腹上有着女性少有的“川”形的肌理纹路,顺着身体缓缓滑落的水珠,更是衬得这具年轻而充满了力量的女性身躯,有种别样的诱惑和魅力。
丫鬟们红了脸,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即使是同性的身体,这样毫不遮掩的裸|露于人前也是令人无法直视的。
巫兰却很自然的张开手臂,看着她们为自己擦干身体,从里到外,里衣、中衣,曲裾,腰封,系带……一层层,穿上那风韵别致的古汉服。
这种款式的衣服穿在身上,一举一动都应该端庄文雅,否则动作稍大,衣服会乱,不太方便,但巫兰很喜欢。
“朱雀,我很好奇,如果男人也能生孩子,这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朱雀这回沉默了好半天,才艰涩的说道,“主人,您真是太疯狂了。”
“朱雀,这不是疯狂。”巫兰打开门,走了出去,抬眼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秦邦彦,微笑道,“用凡人的话来说,这是变态。”
朱雀:“……”
“夫人。”秦邦彦怔怔的看着台阶上站着的巫兰,明明还是那张脸,可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从前的梁芷柔温婉柔顺,只要他出现,梁芷柔的目光必定随时随刻都在他的身上,现在的“梁芷柔”仍然像以前一样,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却叫人觉得神秘而危险,又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挪不开眼睛。
巫兰低下头,注视着秦邦彦,朱唇轻启:“带我去见父亲。”
秦邦彦不能拒绝,他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勇气走过去和巫兰并肩而行,他转过身,走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巫兰有跟着过来后才继续往前走。
他知道有人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如芒在背,让他浑身不自在。
电闪雷鸣,大风起,雷雨迟迟不下,秦邦彦的心情也如此时的天气一样,极不平静。
他在害怕。
“梁芷柔”突然被一道雷从棺材里劈了出来,不但毫发无损,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健康精神,可那笃定从容的气质,含着别样深意的目光,神秘奇异的微笑,种种不同,都让秦邦彦惊疑不安。
他脑子里明明有一个念头,但思考的时候却总是下意识的避开那个念头,仿佛一旦触及,就会有无法挽回的恐怖事情发生一般。
快到梁君壁的院子时,秦邦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何时,他身后,只剩下了一个人。
见秦邦彦停下来,和他三尺之隔的女子亦停下了脚步。
她手上提着一只六角宫灯,灯内的蜡烛早已熄灭,她仍然举在手中,三重曲裾纹丝不乱,端庄持重,文静娴雅,仿若那盏宫灯上所绘制的仕女,合该赏心悦目的场景,却因周围的环境而转变成截然相反的效果。
秦邦彦在明,那女子在暗,树荫垂挡之下,她给人的感觉异样的静默。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第二发~英雄,快点冒泡哒(⊙_⊙)
☆、第 3 章
“夫人?”秦邦彦吞了吞口水,试探着叫了一声。
又起狂风,宽大的袍袖、手中的宫灯全都被风吹得高高扬起,那满头的青丝也如同高扬的旌旗,猎猎飞舞,秦邦彦站立不稳,那女子却仿若石雕,岿然不动。
风止,宫灯、袍袖、头发全都落回了原处。
女子提着灯,缓步而行,从树荫中走了出来,闪烁的电光中,那张莹白色的面容正对着秦邦彦,冰肌玉骨,没有分毫喜怒哀乐,暗沉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他,忽而勾唇一笑,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讥讽和轻蔑,冰下流水一样寒冷的声音钻进他的脑子里,冻的他全身的血液都凝住:
“这点胆子,也敢杀人?”
左臂举起,纤纤素指缓缓地从广袖中伸出,向秦邦彦探过去。
指尖一道电光闪过,秦邦彦浑身抽搐,眼白上翻,浑身力气瞬时抽干了似的,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不动惮了。
朱雀拍马屁:“主人,电的好。”
巫兰:“……”
收回手,没再管地上的秦邦彦,巫兰提着熄灭的宫灯缓步走进了梁君壁的院子里,门口的两个家丁没看到秦邦彦,面面相觑,没敢拦她,把门打开,放巫兰进去了。
又一阵雷电闪过,酝酿了大半个晚上的雷雨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巫兰回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莞尔一笑,自言自语:“好好享受吧。”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药味,门窗关上后,这股味道就更明显了。
左侧摆着一座六曲屏风,半透明的绢面屏风上绘着山河水墨图,透过屏风,巫兰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她放下宫灯,抬脚走了过去。
半躺在床上的,是一名病弱苍白的美男子,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他立刻强撑病体坐起来,激动、期待的看着朦胧的屏风后慢慢走近的身影。
芷柔,我的女儿。
他眼含泪水,乌黑柔顺的长发自肩上垂下,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嫣红,洁白的亵衣松松垮垮的穿在他瘦弱的身体上,衬得他更加的弱不胜衣让人怜惜。
终于,他看清楚了来人的庐山真面目,眼泪夺目而出,男子哽咽道:“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