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支队伍,从另一个方向来,领头的是萧晓云。
她低声问:“她俩干嘛呢?”
北宫青径直走到北宫九阳跟前,将父亲的灵牌高高托起。
她朗声道:“我父亲是北宫家族长,他死之后,本该由我继承族长之位。向来是父死子女继位,没有儿子死了,父亲的继位的道理。北宫九阳的族长身份,我北宫青,不认!”
她的声音以炁浪传递出去,声如滚雷,使得主峰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北宫九阳气得把手里的茶重重地往北宫青的面前一摔,怒叫道:“你要干什么?北宫青,你抬的是谁的棺材?你是不是把你老子的坟挖开了?”
北宫青目光坚定地看向北宫九阳,扬声道:“外敌来袭,北宫九阳不思抵御,勾结长老殿中诸多长老,图谋掌教真人之位,参与杨家残害掌教真人一脉,其罪不赦。我北宫青,以北宫家族长的身份,代表北宫家,在此宣布,自即日起,北宫九阳族谱除名,不再是北宫家人,不受北宫家祠堂供奉,不入北宫家祖陵,死后葬路边千人走,万人踩,无人祭奠!”
北宫九阳暴怒,叫道:“北宫青,你在说什么?你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夏谷雨震惊地叫道:“这是什么大戏啊!”
宁涯真人说:“这六长老有意思。”
她不仅要杀长老殿的长老,在杀之前,还得先让他们身败名裂,众叛离亲。
林芝宝释放出菌丝,看得更清楚。
萧芝芝直叹:“我想把沐溪掳到沧溟宫,王妃之位都可以……咝咝咝哎哎哎,疼疼……”她抬起断成两截的手臂骨,差点哭出来。
萧镜泉正在琢磨待会儿要怎么显出自己的能耐,忽然听到喧哗声,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好多人还踩着飞行符剑召出小纸鹤飞到空中看热闹。他正要问,发生什么事了,就听到北宫青和北宫九阳的声音。
哎哟,这个不孝东西!她好大的胆子。
他召出飞行符剑,直接飞到北宫九阳那边,去劝架。他叫道:“干嘛呢?怎么了这是?青青你可真是的,哪能这么对自己的亲生祖父!你从小没了爹娘,是你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北宫青满脸无语地看着萧镜泉,说:“萧镜泉,你是不是我忘了我师父是谁?你是不是眼睛让屎糊了,看不见真正抚养我长大的人是谁?我有师父,不是需要祖父抚养的孤儿。”
萧镜泉说:“血浓于水,你怎么能讲这样的话!”
北宫青轻哧一声,嘲讽道:“你还知道血浓于水啊。自己的妹妹不顾,女儿不顾,自家枉死的血亲不顾,倒是有空帮起坑害你的敌人来!萧镜泉,你要不要看看,萧家如今有几个人愿意跟着你。”
萧镜泉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叫道:“北宫青,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还知不知道点尊重长辈?”
北宫青懒得搭理他,扭头对北宫九阳说:“请祖父赴死。”
北宫九阳怒视北宫青,步步逼近。
他每一步都气势十足,脚下释放出来的炁,扩散至三尽,将地上的尘埃碎石都震飞出去。他的掌中聚炁,眼中杀意毕现,目光狠厉的盯着北宫青,叫道:“我倒是不知道北宫家出了你这么个狗东西。”
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沉声道:“青青,你做什么?你祖父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
北宫青说:“好啊,你们既然是为了我,那就请齐齐赴死,以偿罪孽。”
她面对逼近的北宫九阳,将父亲的灵牌收进储物玉牌中,将剑握在了手里,剑指北宫九阳道:“北宫九阳,你若是不赴死,我亲自送你上路。”
北宫九阳怒极而笑,叫道:“好哇,敢跟我动手,我今天就送你上路!”
北宫青高举手中剑,朗声叫道:“北宫家听令!”
她身后的数十名十几岁、二三十来岁的年轻人齐声应道:“在!”
北宫青剑指北宫九阳,叫道:“北宫九阳不忠不义,祸害煌道天,今我北宫家,清理门户,诛此獠,杀及随从!杀——”
随着她一声大喝,抬棺材的人重重地把棺材砸在地上,取出佩剑,跟在北宫青的身后朝着叔伯堂兄弟姐妹们杀了过去。
北宫青抬剑,直接斩向祖父北宫九阳。
萧镜泉大声喊:“别打,都别打——”
萧晓云到了她祖父的山头的人聚集的地儿,只看到十几个杂役和三个徒弟在这里撑排场,至于他祖父,没见影,有声音从北宫家所在的方向传来。
她脚踩飞行符剑,飞到空中,喊:“祖父,快来,我有事找你。”
萧镜泉挡不住打起来的北宫家的人,踩着飞行符剑到了萧晓云身边,说:“晓云,你快劝劝你师姐,哪能跟自家祖父动手呢,还清理门户!他这是要把他祖宗钉死在耻辱柱上啊。北宫九阳都是多少岁的人了,让孙辈们这么对待,颜面何存呐。”
萧晓云说:“你少管别人家的事。祖父,我有事找你。”
萧镜泉问:“什么事?”
萧晓云指向下方萧家人抬着的黑色棺材,问:“看到那棺材了吗?”
萧镜泉说:“看到了啊,怎么啦?”
萧晓云说:“我特意给你挑的,喜不喜欢?”
萧镜泉说:“你这孩子,谁会喜欢棺材,还是黑色的!”
萧晓云问:“你喜欢红色的啊,那不成,你办不了喜丧,用不了红色棺材。你今儿只能算是横死,得用黑色的。”
萧镜泉的心里咯噔一声,问:“你什么意思?”
萧晓云说:“请祖父赴死。”
萧镜泉没想到,自家也闹起来了。他上下打量萧晓云,说:“你当你是北宫青一身道行本事啊,祖父一巴掌,你都接不住。”
萧晓云往后一挪,让出跟在身后的大妖阿素,说:“所以我找宝宸姑姑借了个人,还虚合道境可以一掌打死你,再把你装进去。”
萧镜泉抬起胸膛,指指胸口,说:“来,打这儿。你要是不打死我,你就是我孙子。”
阿素看他一眼,又扭头看向萧晓云,眼神询问:我真打了?
萧晓云点头,打了个手势:打死。
专祸害自家人的老家伙,不打死,继续留着祸祸所剩无几的萧家人吗?
萧镜泉瞥见萧晓云的手势,难以置信地叫道:“你还真打死——”话没说完,阿素抬手一掌打过去。
掌劲从胸膛灌注到胸腔里,把内脏全部震碎。
萧镜泉受到攻击,身形一顿,话音戛然而止。他呆滞两秒,炁一下子散开,脚下的飞行符剑没了炁维持悬浮,直接缩回原来的十几厘米长大小,他则咣地一下子摔在地上,口鼻嘴巴都在往外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