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哼了一声,也不知是生气更多一些还是想看陈知的反应更多一些:“还洞穴呢,你那女人逃也就逃了,还把深潭通道破坏掉。洞穴是不见了,不知是到时间消失了,还是被她彻底搞坏了。”
陈知嘴角是上扬的,他就知道,她虽不杀他,但心有不甘,这是打算把他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村长,陈知已经醒了,阿美要怎么处置?”有人来请示村长。
陈知听到阿美的名字,眼波一动,他知道这个人他必须保下来,不是因为心善,更不是因为她帮过席姜,而是她可是人证,证明他孤注一掷,心甘情愿地昏睡了一天的人证。
潭外,因为席姜的平安归来,以及胡行鲁的倒戈,章洋与陈迎步步战退,最后被逼到了易守难攻,地势复杂的南郡。
他们还在幻想着,既然席姜能从深潭中出来,那么他们主上也一定能。
以前那么多险象环生的境况都闯了过来,别说深潭只是通道被破坏了,就算把水抽干,把潭坑埋了,他们也相信陈知能出来。
因为陈家军的败退,席家不仅重新掌握了藕甸,还把空出来的滦城也握在了手中。
一时,北部全都是席家的地盘,南下攻克都城只剩下最后一步。
但这一步却一时前进不得,都城的情况超出了席姜的想象。
第89章
都城现在已经不在姚芸的手上, 而是在刘硕的手中。
他在山谷中与席姜分开后,因为陈知的火力都集中在席姜身上,他借此以及对地势的熟悉逃了回去。
又借着席姜与陈知失踪的这个时机, 把姚芸灭了, 自己封了国称了王。
他也舍弃了前朝,他与姚芸唯一的不同是,他没有称帝,只把都城改为刘国, 他为刘王。
刘硕接收了姚芸的所有军队,以及他利用席姜与陈知两大巨头失踪的事实, 揽到了不少势力与散兵。
而席姜这边, 因为上一次被崔瀚与戴家父子设计, 席家军损失了不少, 如今与刘硕一比, 人数上并没有优势。
如今两方,一在都城, 一在滦城,皆都按兵不动。
席姜自从深潭里出来, 就忙得马不停蹄,收编胡行鲁,整束军队,严控陈可,坐镇藕甸, 夺下滦城。
终于,都城近在眼前, 她却停了下来。
她曾想过,若不用武力就能拿下都城是为最好, 但见刘硕除掉姚芸,自己封王的行为,这也是一个有野心的,恐不会把都城交出来,俯首在席家之下。
席奥提出,要不要书信于刘硕,探一探他的口风。
席姜当时就否决了,她从深谭里出来这么大的事,刘硕那边都没有动静,态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果然在席姜拿滦城时,都城的边防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布起防来。
这几日,席姜拉着胡行鲁站在沙盘、舆图前,已经在做战斗的准备了。
只是,刘硕的底细她还没有摸清,且他不似姚芸,不是那贪图享乐的好运人,他是崔瀚的得意门生,之前就在南郡隐忍多年,又从陈知的多次围剿中逃了出来,最后攀上姚芸,借此把都城收到了手上。
这还是她带着上一世记忆的结果 ,即使提前知道了刘硕这枚暗棋,还是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是以,席姜告诉自己绝不可轻举妄动,她不能急。
就在表面风平浪静之时,刘硕派使者来到了滦城。
使者拿出刘硕的亲笔信,席姜看后是有些震惊的。她想过好多可能,却没想到刘硕想要的竟是这个。
武修涵离席姜最近,在席姜看过信后,他把信接了过去。
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胡行鲁从席姜的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从武修涵的反应上,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轮到他看信,也是同席姜一样的想法,这,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下一秒,他就开始捋上了胡子,对他新效忠的这位督主万分佩服。原来美貌也是一种利器,但又一想也不全对,空有美色她也走不到今日,谁又能说清,外在的好颜色与内在的魅力,到底各占了几成。
刘硕在信中说,他愿履行席姜曾放出的诺言,就是那句,只要有人愿协助席家,与席家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她就会嫁给谁。
刘硕还说,他会封她为王妃,但不是呆在后宅的王妃,是能与他共坐天下,齐肩共治的王妃。
他还具体提到,若王妃这个称号她不满意,可以让她自拟封号,二圣也是可以的。若席姜答应,刘国上下将与席家永为一家人,一条心,他的诚心天地可昭。
信,写得确实十分真诚恳切。
但,这与当初她嫁给宋戎没有什么区别,她甚至能看到日后事态的发展轨迹。
不是她灭掉刘硕,就是刘硕心有不甘,撕毁协议,灭了她席家。
这不是一提就能立马出结果的事情,所以使者下去休息了。只有自己人在的场合,胡行鲁问席姜:“您打算怎么办?”
还没等席姜说话,武修涵先道:“他在痴心妄想,又没有多大优势,凭什么谈条件。”
席奥没有做声,席铭现在成熟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陈可拿淼淼利用了他,得知了席姜与陈知的下落,还被她送出信去给到滦城,若不是胡行鲁另有打算,接席姜从深潭出来可不会这样顺利。
吃一堑长一智,有的人因为性格原因做不到,但多吃几堑就好了,说的就是席铭。
所以,他现在也学会了先思考后说话,也没做声。
席姜在武修涵说完后,她道:“也不是不行,”
刚说了半句,武修涵就打断她:“你在说什么?”
席姜看他一眼,之前对于武修涵进到深潭亲自去接她的行为,她并不看好,很容易坏了她与阿美密谋的节奏与过程,好在没出什么乱子,但这行为并不是明智之举。
一个念头从席姜脑中闪过,这男人都是怎么了,当她把全部的身心都放在追求大业,斩情绝爱时,身边一个又一个地反倒成为扑火的飞蛾,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弄得她现在也分不清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因为按她的认知,这些男人有些时候的表现完全不合逻辑不符常识,弄得她还要多想一想,他们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愚蠢的行为只是他们的掩饰。
想到最后,席姜也就不想了,因为想不通。她只记住一个原则,抓重点,只要大方向不会出错,中间可以省略可以不看。
如现在武修涵像个没脑子的楞头青,不从实际利益出发,只顾私念发泄情绪。
有时席姜都在想,没一个比杜义强的,若一个个都是这样,她要他们有什么用?她要的是人才,是智者,不是爱慕者崇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