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上的年轻俊美青年摆手示意金来贵退下,待金来贵退下后,坐在青年首位之下的瘦削老者看向青年,目光温和透着慈爱,“佑安,这阿查是无法相助我们的,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不,他已经相助了。”年轻俊美的青年——唐远之微微扬了扬嘴角,上辈子,他打蛮族的时候,也听过阿查的名字,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族,冲到他的军营前,对着他破口大骂,后来便死在了他侍从的剑下。
如今倒是因为灿灿,这阿查倒是成了不错的助力。
“他相助了?”老者不明白。
坐在老者对面的唐齐云一笑,“赵相,这阿查说他和他的岳父将带着族人退到北洲,北洲方向的话,也就意味着,是蛮族的西北方……”
赵相赵城先是一愣,随即恍然,猛然拍了一下手掌,对啊,蛮族如今铁桶一般,虽然已经无法发起攻势了,但是他们要彻底打残,也不容易!
而眼下,一个突破点,蛮族的西北方?
“我今晚,就带三千影子军前往蛮族的西北方,小舅舅,你就等着我的信号。”唐远之说着,站起身,点了点铺在他书案上的地图,眉眼平静淡漠,“此战,绝不可再留下蛮族。”
唐齐云和赵相一听,都心头一跳,两人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看向首座上的青年,明明俊美好看,如同谪仙一般,但却那气息……凌厉冰冷的让人心惊,又神色平静淡漠的让人畏惧。
“佑安……你,要不,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赵城踌躇的开口说着,眉眼透着担忧。
唐远之看向赵城,轻淡开口,“不必,我意已决。”
唐远之说罢,就慢步走向首位,一边朝外走去,一边淡淡的说着,“小舅舅,赵相,其他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第177章
赵相匆匆的追了出去, 但看到的只是唐远之上马疾驰而去的背影,身后是紧随的三千黑甲兵士!
赵相沉默的盯着疾驰而去的背影,心头复杂难言, 就现在的战事而言, 将铁桶一般的蛮族彻底打败, 唯有用奇袭!但是,但是,此刻前去奇袭的人, 却是唐远之,他的……已经不是赵家子孙,却是身负赵氏血脉,他唯一承认的嫡长孙……
“老先生莫急, 佑安的本事大着呢, 没事的。”也追了出来的唐齐云看着赵相的背影,心头叹了口气, 面上笑笑安慰着。
赵相赵城回过神来, 慢慢点头,唐齐云唤他老先生, 而唐远之,他的乖孙却是唤他赵相……
“我们去准备吧。”赵城转身看向唐齐云,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说着,“我和金家的管事,还有自在局的人好好商谈一下, 怎样将函谷这边的人撤离,其他的, 就拜托你了。”
唐齐云拱手,“好, 麻烦老先生了。”
“不要说麻烦,本来这一切……都是赵家惹出来的祸事。”赵城低声说着,面上的神色有着几分悲怆木然。
“老先生……冤有头债有主,当年之事,我和父亲都明白。”唐齐云低声说着。
赵相当年的确是在事后才知道,由此而震怒分居,现在又自请出族,与赵霖断得干干净净,而这已经是赵相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所以,他明白,大哥明白,父亲也明白。
赵城轻轻点头,不再言语,拱手后就转身大步匆匆而去。
为了预防蛮族被奇袭后反扑,他们得先把至今还在函谷四周逗留的百姓迁移,而为了不引人注目,不引起蛮族的警惕,他们还得想个法子才好。所以,时间上来说,他们的时间很紧迫!
赵城大步走向了正在和军中士卒闲聊的金来贵,又叫人唤来了漠州自在局的管事,然后便开始商讨了起来。
“哦……老先生是说,要把函谷这一带的人撤走,但又不能让人发现是为了战事?”金来贵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笑道,“老先生,我家主子曾经在潍城用过一个法子,效果挺好的!”
“金管事请说。”赵城一怔,心头默默想着,金来贵的主子?金家三郎金竹?当年教养他乖孙唐远之六年的金家三郎金竹?
“我们搞个活动,每年漠州年末到新年的时候,都会搞一些活动,庆贺庆贺,今年漠州还没有搞,苏州那边就已经搞了,主子最近有来信,提过,因为漠州的战事,我们准备搞一个优惠大酬宾,三天打折送大礼的活动!”金来贵笑嘻嘻的说着,他接下来打算和自在局的管事要忙的正是这件事呢!
“怎么说?”赵城有些茫然,优惠大酬宾?三天打折送大礼?
“我们自在局已经筹备好了要优惠送礼的米粮和布料,还有打折的优惠券。老先生,我们金家,在主子的名下有金家米铺和布铺,往年都会做一些活动,打折送给漠州一带贫苦的百姓,今年因为战事,主子来信提了,优惠要加大力度,要多送一些。”自在局的管事花明低声说着,神色柔和平静。
“对对对,我们可以提前,告知函谷一带的百姓,就说我们金家和自在局联手,优惠大酬宾,就在木镇的大广场,到时候,肯定会有大量的百姓前往,我们再设置一个体验活动,要求参与者,都要在三日客栈里待上三天!这样,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金来贵问着。
赵城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应该够,三天,相信他的乖孙应该不用三天,就可以拿下蛮族!
随后,赵城又很是感慨的开口,“金家大义!金家三郎真是让人敬佩!”
金来贵和自在局的管事花明都笑了起来,那是,他们金家嘛,那可是他们的主子!
“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做吧,老夫对这些不甚明了,还请两位管事多多指教。”赵城拱手诚恳的说着。
“哎呦!老先生这可是折煞我们了!一起学习一起学习!”金来贵忙慌张的说着。
——这位可是前相爷!听说和宗主大人,咳,有血脉关系的!
“老先生客气了,老先生,这是我们自在局的报纸,给老先生看看,了解一下。”花明一边避开赵城的拱手做礼,一边从袖子里摸出册子,递给赵城,“包括往年的活动,还有今年在苏州的几场活动,老先生看看,就明白了。”
“好好好……多谢两位了。”赵城一边接过后,再次拱手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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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金石茶会,每年都会在元月十五左右召开。
自从揽月馆在五年前在金陵开了第一次春光会后,户部和商部便选择了揽月馆做为每年的金石茶花召开之地。
当满月爬上了黑色的天空,金石茶花开始了。
薛正峰坐在席位上,和左右熟悉的商户低声笑谈,跟前摆着的酒杯,却极少去动。
自打佑安告诉他,今年的金石茶会有些猫腻,可能会有些人针对他下什么局后,他就非常注重吃食了,虽然这揽月馆是他家小舅子开的,佑安又是揽月馆背后的大靠山,但是,万事,小心一些,谨慎一些,总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