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馆后的揽月馆依然吵吵闹闹,软玉温香,娇嗔媚笑,客人来得比往日更多了,听说,是今晚有个开厢的游戏,揽月馆二楼的七个包厢房里都有七个娇美的姑娘,这七个姑娘里,都是今天刚刚送来金陵的,听说极为好看,且多才多艺,各有特色!游戏就是,客人们谁能猜出谜语的,拿到珍珠扇子的,就可以去开厢,但只能开一个,谁若能开出一个穿珍珠粉衣姑娘的,晚上所有的酒钱全部免了!
这个珍珠粉衣的姑娘还能陪你吃酒弹琴哦~
于是乎,今晚的揽月馆热闹了,人多啊,吵吵闹闹的。
连壁坐在二楼大堂的角落,喝着酒,看着眼前的热闹。
此时,有一个客人拿到了珍珠扇子,花了三百两!可贵了,但是客人高兴啊,在七个房间来跑来跑去的,旁边看热闹的不停起哄的说着,“哎呀,开这间!这间!”“不对,是那间!那间!”……终于,客人选定了!推开了包厢的门,里头站着的姑娘的确很美,笑容甜甜的,但却不是粉衣的,客人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开心的,请甜甜笑着的姑娘陪他喝了一杯~
有客人开包厢了!其他客人也按耐不住了,开始吵吵闹闹的闹着要珍珠扇子!
终于又有一个客人开了包厢!这时候的珍珠扇子已经炒到了六百两了!只是可惜啊!开的包厢房间里是黄色衣服的笑容羞怯的姑娘~
之后又有客人拿到珍珠扇子了!这珍珠扇子已经七百两了!人也越来越多!于是!拿到珍珠扇子的客人有些兴奋了,对着诸多围观的客人喊着,“如果本公子开了房间,是粉色珍珠的姑娘的话今晚,我请大家喝酒!”
于是大家纷纷嚷嚷好啊!喝酒!喝酒!
这个说着要喝酒的客人在众人的鼓动下,终于选定了中间的房间,然后,在众人喊着一二三的时候,猛然推开了房门——
忽然间,大家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连壁慢步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跟前,然后,一声尖叫:杀人啦!
“啊啊啊杀人了!”
“赵家公子杀人了!”
“救命啊!”
众人混乱尖叫推搡,迅速离开眼前的这个包间,连壁就在众人尖叫逃离的时候,走到包厢前——
包厢里,粉色珍珠衣裳的少女睁大了双眼,躺在地上,胸前一个血窟窿,一地的鲜血,在少女的旁边,少年茫然呆呆的坐着,手里握着匕首。
连壁微微挑眉,真是他——赵景流,赵家二郎,东阳公主与赵霖生的第二个儿子!
——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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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琮看着那还呆呆的少年——赵景流被带进大牢,皱眉转身走了出去,薛正峰的案子还没有个结果,赵家的公子,东阳公主的次子就进了大牢,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杀人手法,同样的万众瞩目!
于世琮皱着眉头,忽然顿住了脚步,两个案子几乎是一模一样,作案地点都是在揽月馆?密闭的房间,匕首……
难道,这是连环案子?
于世琮眉头几乎都要打结了!
这时,师爷匆匆跑来,“大人!”
“什么事?”
“柳橙大人来了!”
于世琮一愣,柳橙?户部侍郎柳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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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三街,唐宅。
唐敬奉意外的看向跟前站着的金来福,“你家主子的意思是,让我上个折子,质问十年前,兵部边防图的保管问题?”
金来福恭敬躬身,低声回答,“这也是意外的收获,主子在查柳橙大人的时候,查到的,十年前,柳橙大人是兵部文书,掌管边境边防图,这是机密大要,但是那年,存放边境边防图的房间突然走火了,之后,边境边防图中,少了漠州的函谷的……”
唐敬奉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厉声开口,“你家主子确定?!”
“所有的可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金来福恭敬呈递一本册子及几封书信。
“因为那年的事情比较混乱,之后边境边防图也没有人去清查,因为查履历,所以特意去查了一下,现在兵部档案中,还少了一份漠州函谷的边境边防图……”
唐敬奉接过,翻了翻,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也慢慢的凌厉了起来,“果然……当年……好啊,呵呵……终于扯出一条线了。”
金来福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敬奉,小声开口,“老元帅,主子很担心,说陈年往事,如果再翻起来的话,大概也只能翻出一点花火,其他的,恐怕眼下也不适宜……”
唐敬奉深吸一口气,的确不适宜,佑安还在漠州和蛮族对战,金陵的震动太大,也会影响到漠州的战局!
“好,我明白,说,我要具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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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皇城,和宁宫。
弯腰抚弄着绽放的梅花的老太太笑道,“真是有意思啊。赵景流居然在揽月馆杀人了啊。”
“听说杀人的局,杀人的匕首,都和薛正峰一模一样,今晚就已经听宫里的人提及,说是连环杀人案了,说那薛正峰是无辜的了。”在老太太身后的嬷嬷低声说着。
老太太听着,先是意外,“昨日傍晚发生的事,怎么今天宫里就有传言了?”
“是,听闻外头说得更多。”
老太太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喃喃开口,“如此一来……薛正峰本来板上钉钉的案子就有了破绽了?”
“柳橙大人昨晚就赶去了州府,想要把赵景流带走,但是于世琮大人严词拒绝,说此事,人证众多,物证确凿!赵景流就是最大的嫌犯!谁都不能带走!”
老太太听着,嗤笑一声,“柳橙以为这金陵还是他们赵宋一家的吗?看来,贵妃那里大概要有些动静了。好好看看吧。”
“是。金家三郎听闻已经到了,但是,至今未曾出现在金陵中,金陵中为薛正峰一案奔走的,是金家的管事,金陵中,薛家的人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老太太微微点头,笑了笑,“教养了佑安六年的金家三郎,岂是泛泛之辈?我们好好看看,佑安藏了这么多年的人,难得,走到我们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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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琮慢步走在大牢之中,刚刚走到最里头,就听到薛正峰的声音,“嘿!跟你说啊,就是这样!那熊就啪的一下死了!哈哈哈!劳资的箭术那可是一等一的!”
“……那熊有点可怜……”
“可怜个屁啊!它不死!劳资就死了!啧!你这小子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出行过啊!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是个娇生惯养的!”
“……我一直都在偏院读书。”
“偏院?”
“嗯,就是偏院,除了祖母和祖父来看过我,我就没有见过其他人,昨天晚上,我,我是第一次出来……金陵的夜市……真的好看……”
“啧!你不是赵家子吗?”
“……他们说我不是真正的赵家子,父亲厌弃我,母亲也不喜欢我……”
“……”
于世琮轻咳一声,加重脚步声,慢慢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