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的金雪兰看着,皱起眉头, 心头直觉, 遁走的这两人恐怕不简单才对!
下头的红衣见白一还在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发愣,便腾空而起, 落在了白一的身侧, 皱眉低声开口,“主子的事情要紧!”
白一回过神, 微微拱手,便手一招,示意下头的三个白衣护卫与他一同离去!
随后,金雪兰继续慢步朝皇城东门前庭走去!
金雪兰边走边低声对红衣说道,“那逃走的两个人, 要尽量追查。”
“是!薛夫人放心。”红衣低声应着。
薛正峰也正拉着赵景流嘀嘀咕咕,“你要小心点, 你看那些人也是要杀死你的。”
赵景流脸色煞白,但紧紧的抿着唇。
金雪兰侧头看了眼赵景流, 刚刚死士伏击他们的时候,赵景流虽然脸色白得很,神色也很惊慌,但却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后退,金雪兰垂下眼,转过头,想起十年前在潍城的时候,三郎收到来自金陵的报告,都会念给他们听,那时候,金陵来福叔的报告里,常常会出现一个人,那个人,来福叔唤他叫“安安”,明明那个人也有自己的名字,那个人的名字就是赵景流……
来福叔说安安没人管没人照顾,发烧到快死的时候,趴在狗洞里哭着喊来福叔救命,来福叔说他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有违金家的家法,请示着惩罚,但却表示他没有办法放下那个常常趴在狗洞里,哭着喊来福叔的孩子……
那时候,三郎说,若是来福叔撒手不管那个孩子,才是真的不合金家的规矩,三郎亲自回信,说喜欢“安安”,说让来福叔要好好的照拂“安安”。
而没有想到的是,在三郎需要一个人来布局,最好是赵家的人的时候,来福叔跪在三郎跟前,说出了赵景流的名字。
三郎说他万万没有想到来福叔会提出让赵景流入局,但这也是一个机会,所以,后来三郎说,很危险,也许会死,但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赵景流彻底摆脱赵家的机会。
然后来福叔去问了赵景流,赵景流……答应了。
金陵府衙的总捕头看着前头不远的皇城东门,心头松了口气,快到了,那么,伏击什么的事情也该结束了吧!
皇城东门口聚集了很多百姓,热热闹闹的,再加上有消息灵通的,知道今儿个还要公审唐家血案,于是,人更多了!
总捕头费劲的维持着秩序,不让百姓们过度靠前!
红衣看着熙熙攘攘的百姓,依然手握软剑,警惕着,那四个蓝衣护卫,以及唐门锦衣都是十分警惕的。
他们直觉,伏击不可能就这么的结束!
而就在这时候,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紧跟着一人似乎被后头的人推倒,踉跄的倒向了金雪兰,薛正峰一把拥住金雪兰,向后急急后退!
但倒下的那个人已经凶狠的刺了过来!
而骚动的人群依然推推搡搡的,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红衣等人压根就没有办法挡住!
但这个时候!
所有人都忽略的那个人——那个脸色苍白的神色惊慌的少年猛然扑了出来,直直的撞向了那凶狠刺杀过来的粗布衣服的男人!
但那男人反应极快,反手一刺,刺向了少年!
“赵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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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东门前庭高阶上。
崔副相匆匆上了高阶,跪地恭敬禀报,“陛下!公审三案中的嫌疑人,薛正峰,赵景流,以及原告金雪兰等人,在东一街遭受到不明身份死士的伏击!在距此东门百米外,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赵景流身亡!”
“什么?!”崇光帝猛然站起,目光锐利的看向崔副相,声音有些沙哑,“你,你刚刚说谁死了?”
“赵景流为救金雪兰……死在了刺客手中。”崔副相再次低声禀报。
同时听着禀报的宁王神色有些阴郁,而宋相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下方站着的神色呆怔的柳橙,苏相若有所思。
崇光帝缓缓坐下,垂下眼,低哑声开口,“让金雪兰等人速速前来公审台,赵景流的话……好好安葬吧。”
“是!”
“至于敢于当街刺杀的这些人,立即,马上追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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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台上,金雪兰慢步走了上去。
在公审台上,胡大静默的跪着。
“今日公审!首审金雪兰提薛正峰,刘淑兰被诬陷冤死一案!”,公审台上于世琮大声的说着。
四周围观的百姓已经在州府捕快以及宫门护卫的提醒下,席地而坐了。
金雪兰恭敬做礼后,双手呈递状纸,于世琮念罢,看向金雪兰,“你提你夫君薛正峰是被人做局陷害,刘淑兰是被逼自杀,可有人证物证!?”
“大人!我便是人证,我姐姐,是为了我被逼死的!”刘淑兰的弟弟这时候上前,含泪激愤的跪下开口说道。
“此子所言不足以证明!金雪兰,你可还有其他证据?”于世琮沉声问道。
“有!”金雪兰从怀中摸出一小布包,双手呈递,“此乃刘淑兰死前所特意藏起来的东西,有五千两的银票,以及刘淑兰亲笔所写血书一封!”
师爷上前接过,恭敬递给于世琮。
高阶上,苏和信嗤笑一声,看向对面的崔副相,冷冷开口,“有谁能够证明这是刘淑兰亲笔所写?至于五千两的银票,金家可是出了名的富户!”
崔副相皱眉看向苏和信,一旁的崔相却是微笑开口,“苏相所言有理,那我们再看看?”
公审台上,于世琮缓缓将看完的血书放置一旁,沉声开口,“还有吗?金雪兰,虽然此物很是关键,但不够!你要证明你夫君的冤屈,证明刘淑兰的冤死,仅凭这一人一物,是远远不够的。”
金雪兰抬头看向于世琮,越过于世琮看向高阶,平静开口,“自然是还有的。”
金雪兰话音一落,就有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知情人在这里!”
众人看去,就见一美丽少女带着一中年男人匆匆上来了。
少女见礼完毕,指着同样恭敬见礼完毕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这便是那天晚上,揽月馆里杀人现场的目击者!”
中年男人恭敬跪地,声音有些发抖的开口说着,“我,我是被刘淑兰叫过去的,我,我是揽月馆的临聘管事,负责刘淑兰这些临聘者的事情,那天……刘淑兰忽然叫我过去,说,说是让我做个见证人,她不愿意害人,但现在没有办法,为了她的弟弟她只能这么做,可她又不愿牵连无辜,所以,所以让我做个见证人……将来要是有可能的话,就将我所看见的,都一一讲出来……我,我一开始听得糊里糊涂的……”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似乎因为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所见所闻还有些震惊,“然后,然后,我就亲眼看见,刘淑兰,刘淑兰刺死了她自己!”
中年男人的话一落,四周便开始有些哗然了。
于世琮面无表情的连敲了三记桌面,四周才安静了下来,随后,于世琮细细的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