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木和虞之淇签了约,但和夏炎还没有。
之前方子木也一直邀请夏炎来录专辑,但巡演不比其他,需要长时间配合,夏炎之前腾不出这么长的时间,方子木便一直没提。
“可以试试。”夏炎视线投向角落的架子鼓,“这套架子鼓是谁的?可以借用吗?”
架子鼓不像其他乐器那样难搬运,往往会放在固定位置,但每个使用者都有小习惯,一般会很介意自己的鼓被人挪用。
“工作室当时统一配的,专门练习用,时间挺长了,你可以先试试,等会去店里逛逛,买套新的。”
方子木可没忘记夏炎的鼓在上场比赛里被敲破了。
“嗯。”夏炎点点头,“那现在开始?”
方子木嘴角抽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坐俩小时飞机也挺累的。”
虽然她早就知道夏炎在音乐上有点变态,但没想到发生了这么一连串事情之后夏炎变态程度更甚一层。
她都不需要时间悲伤的吗?!
夏炎摇头:“不用了。”
方子木:“那也不行,其他人还没到位。你要是手痒就先练着。”
玩儿音乐的大多是夜猫子,她定的中午一点集合排练,现在人都还没来齐。
“行。”
夏炎点点头,旁若无人地适应起来。
方子木把虞之淇拉到一旁咬耳朵:“夏炎这精神状态也太美丽了……你确定她没受刺激?”
虞之淇也被卷到,但她很快找到理由:“她最近受到打击挺大的,如果我是她,只想找个契机发泄,省得自己七想八想。当初盛烟一声不响消失后她也这样,这是她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方子木恍然大悟:“理解。”
“只是……”
“——只是?”
“只是等会练习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她一般这种时候会口无遮拦,如果节奏状态不对,她会毫不客气地阴阳你。习惯就好。”
方子木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花钱给自己找了个甲方。
……
三天排练转瞬即逝。
方子木的新专叫《新生》,一如既往走的流行乐曲风,但融合许多方子木的个人风格在里面,夏炎也为曲风临时增色不少。
录制的过程异常顺利。
当方子木把新专邮件发给魔笛手组委会时,夏炎还有些诧异:“就这么简单?”
方子木反问:“难道你希望出岔子?”
“不……”夏炎欲言又止。
她总不能说事态太过顺利她怕物极必反,又不好乌鸦嘴,只能讪讪道:“挺好的,希望能顺利拿奖。”
方子木倒是对自己异常自信:“那是必然!我不拿奖谁拿奖?”
她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方子木突然接到电话:“倒也不知道这么快就接到通知吧?”
接听,是《一起走吧》节目组打来的第五期录制。
方子木边接电话还边看了夏炎一眼,夏炎有点不太自在,正要找借口出去,还没想好措辞,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居然是唐轻徽。
这么时候了她想也不用想好消息会是“谁”给她的。
夏炎联想起轨迹背后是盛烟——之前有多么希望拉盛烟下水现在她就有多么希望自己和轨迹没有联系——她语气冷淡:“你跟盛烟说,不用可怜我。我夏炎没了她的庇佑还不至于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你在说什么啊?”唐轻徽莫名其妙被呛,“第五期复活赛,节目组发来邀请了,你去不去?”
“……嗯?”夏炎迷离。
“《一起走》的复活赛,网上呼声比较高的选手限时返场,你不会真的以为出局就是永久落选了吧?要不然节目看点怎么来?”
夏炎迟疑:“不是盛烟暗箱操作?”
唐轻徽无语:“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合同?流程早都写进去了!”
“……”
夏炎仔细回忆了一下。
合同书本来就又多又长,流程又不是她能改变的,所以她也没仔细看,再加上当时她的注意力都被盛烟和合同上的方子木吸引,更是不可能注意到这个常规的复活赛制。
“那坏消息呢?”夏炎沉吟问。
唐轻徽如临大敌:“Uka老师回来了,这次好像是评委现场出题,你又要被盯着输出了。”
这边唐轻徽警告,那边方子木幽幽朝她递来视线。
夏炎笑了。
这哪是坏消息?
分明就是两个好消息。
“什么时候录制?”她问。
*
第五期录制时间排到了年后。
人气选手返场算是第五期比赛前的一个小彩蛋环节,大家限时返场,出于公平起见,每名选手现场抽签决定比赛对手,由评委现场出题,选手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表演,表演结束后立即打分。
最后只留三个人。
这对鼓手来说是个挑战。
其他乐手都可以边弹边唱,只有鼓手很难发挥。
毕竟这是面向市场的综艺,有歌词总比没歌词好。
“我在海市送你的那套鼓呢?”
方子木看夏炎只背了个琴包,伸长脖子去看他身后:“有人帮忙运过来吗?”
后面没人。
“没带。”
夏炎回答她时,看到坐在方子木身边的Uka,打了声招呼:“张老师。”
Uka刚从国外回来,对年前发生的那场风波不太了解,笑眯眯朝夏炎招手:“快来快来,这是我去肯尼亚看狮子时给你带回来的纪念品,戴上去看看。”
夏炎错愕。
所谓的纪念品是串黑红相间的手串,戴在白色手腕上,衬得黑色更加亮眼,很符合Uka世界各地多宝阁的风格。
“……谢谢张老师。”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却让夏炎感到她被人记得、被重视。
哪怕在Uka离开前她让Uka失望不已,Uka却仍然想要把旅途有趣的记忆分享给她。
这个重视无关乎她的技巧,天赋,价值,而只关于夏炎本身。
夏炎心头一热。
“我给盛烟也带了一串,她是蓝白配色,你俩刚好一对。”Uka笑眯眯指向观众席,“喏,今天她也来了。”
手串在手腕上打滑。
夏炎轻轻摩挲,抬眼望去,盛烟正坐在观众席第一排同她隔空遥望。
她也摩挲着手腕上的串珠,好像温度能隔着串珠传递过来。
夏炎手腕微微发热。
这段时间她过得清心寡欲。
她有意断了网,舆论风波同她没有半点联系,一门心思练琴,磨专辑,写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