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替身情人后(11)
“昕沅,”季昕予稍稍抬头看向那张眉眼间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用似乎竭力压制嗓音却能令全场大多数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说:
“帮我……摘一下口罩吧。”
原文中,温昕沅对季昕予的嫌弃是刻在骨子里的。打从小时候,季昕予才刚被捡回家时,他便对季昕予碰过的东西、站过的地方嗤之以鼻,季昕予在温家那逼仄的活动范围,也有一半原因是温昕沅那恐怖的占有欲。
而现在,当着在场诸位前辈、同行、伙伴,还有网线连接中的观众们,季昕予却要求温昕沅摘下他的口罩,那一面沾满空气尘埃、一面沾染呼吸污秽的东西。
他下意识将环保的双臂猛然垂下,蹙起眉头不愿动作。
“咳咳——”季昕予弯腰咳了两声,似乎在提醒温昕沅,自己在等他动手。
喻安洲见着温昕沅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抗拒”二字,便倾身向前打算替他来。
后者看出他的意图,先一步挡在季昕予面前,背对众人狠狠瞪了季昕予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捏起挂耳,缓缓将其从耳根提起、绕过耳廓,季昕予布满红痕的脸便暴露了出来。
先前在走廊处碰见时,季昕予脸上的伤痕仅仅是在下颌骨上方,暗红的两道。
而口罩下的这张脸上,无论颌骨、下巴、脸颊,连浏海遮盖的额头上都布满深浅不一的红肿和抓痕,着实令温昕沅大惊失色。
如果说原来的两道伤痕是街头斗殴,现在这张脸就可谓是命案现场了。
季昕予动了动唇,无声地向温昕沅说了句:放心。
温昕沅似乎猜到了季昕予的意图,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然后配合地惊呼:
“天哪,哥这是谁弄得!”
温昕沅惊讶着后退两步,众人便都看清了季昕予的模样,抽气声不断响起,却没有人敢率先向陆深发难。
反观被指控的另一位主人公,轻轻倚靠在旁边,悠然地摇晃着酒杯,表情无比松弛,仿佛在看一场无聊至极的闹剧一般。
而在其他人看来,陆深这般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极了保护伞下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别人不过是拿来寻乐子的道具罢了。
“这……”喻安洲内心再三权衡,还是决定充分利用季昕予这次“出色的表现”。
从读书时,季昕予就是他的跟屁虫,对他言听计从。后来,无论是被送去陆家,还是应允替温家搜集对付陆家的信息,都是喻安洲出面,季昕予才心甘情愿。
这给了喻安洲巨大的自信,相信自己永远拥有季昕予百分百的忠诚。
“陆总,昕予究竟犯了什么错,怎么会这样?”喻安洲问道。
有了他开诚布公的问询,温昕沅也大胆起来,质问道:“我哥从来不会犯大错的,姓陆的你太过分了!”
呵,终于开始了。陆深呷一口红酒,眯着眼睛看向季昕予,他有点好奇这个气场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男孩,究竟会怎么做。
温家立场不言而喻,媒体有了这层助力,便也追问道:
“陆深先生,是否因为温先生屡次拒绝您的示爱,所以您利用他的哥哥发泄怒火呢?”
是了,招标会时,陆深还在会场门外送了温昕沅一整车向日葵。
豪门子弟之间的爱恨纠葛,没有比这更值得一个头版头条得了!
“够了!”季昕予终于站了起来,压着嗓子低吼道,像极了恼羞成怒。
温昕沅拍了拍季昕予瘦弱的肩膀,瞪着陆深说道:“哥你别怕,在温氏的地盘儿上,爸妈会替你撑腰的!”
“噗嗤。”季昕予闻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几乎同时,陆深脸上也嘲弄似的笑了笑。
喻安洲顿时觉察出一丝不对,一把拉住又要开口讨伐的温昕沅,示意他稍安勿躁。
“抱歉,”季昕予清了清嗓子,用右手撑住后方桌面借力,微微颔首示意后,说:
“没想到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误会,也请大家停止天马星空的脑补情节吧。”
刹那间,所有视线汇集在季昕予一人身上,陆深悄无声息地靠他更近了些,右臂环住他的肩膀,分担一部分体重过去。
几乎在被陆深触碰的瞬间,季昕予布满红痕的脸颊似乎更红了些。
“我只是身体不好,免疫低下、过敏导致的急性荨麻疹而已。”
他缓缓说道,而后将衣袖往高撩了撩,果然胳膊上也有大片粉红色痕迹,比脸颊的浅一些,与伤痕大不相同。
“什么?”温昕沅讶异道,他明明跟季昕予讲清楚了利害关系,他怎么反倒帮陆深说话了?
季昕予好像读懂了温昕沅的想法,依然用熟悉的两个字回答:
“放心。”
他收起支撑在桌面的胳膊,向上弯曲,抓皱了陆深昂贵的西装,然后惬意地将脑袋靠在对方身上,玩笑似的继续说:
“以陆先生的力气,一巴掌你哥我就要进ICU了。”
暧昧的动作与暧昧的称呼,一下子将紧绷的气氛里灌入不一样的情绪。
季昕予不仅表明了自己的正宫地位,又用亲昵的称呼拉拢温昕沅,迫使他在人前必须扮演关爱哥哥的角色。
一句话,让两个富二代争着宠我。
第10章 亲情
“发生什么事了?”扩音器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疑惑地问。
众人纷纷回头往台上看去,只见麦克风旁站着位干练优雅的女士。
她身穿宝蓝色连衣裙,仅在胸前别着一只红宝石胸针,再无其他配饰。黑色齐耳短发利落地垂在脸侧,精致的妆容完美掩盖过了岁月痕迹。
乍一看,倒更像是看秀的杂志主编。
这一定就是温氏集团掌权人,温昕沅的妈妈,温以珏了!
也许是因为这张光滑紧致的脸太过冷若冰霜,现场一时竟然没人敢回答。
“昕予,刚才安洲派人来说你身体不舒服,脸上怎么这么严重?”
直到季明杰下台,走过来对季昕予说话时,他才注意到那位光彩夺目的女士身侧,还跟着原身那不争气的父亲。
“哎哟,孩子你受苦了。”季明杰痛心疾首地走到跟前,伸出右手想碰季昕予的脸侧,却被季昕予下意识地躲开了。
全书里,他最讨厌的就是原身和季明杰这对懦弱父子!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与温家翻脸,便为难地解释道:“爸爸,很痒。”
陆深环抱季昕予的手也紧了紧,把人往旁边拉了拉,微微颔首道:
“抱歉,他过敏。”
言语用的恭敬,但语气沁着浓浓的嫌弃。
陆深像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对季明杰有多嫌弃一样,一边解释着过敏处不能碰,一边用食指关节在季昕予侧脸来回磨蹭了几下。
季明杰也不恼,自顾自地收回了手,脸上还是担忧的表情。
也不知台上那位是不是替自己老公尴尬,自己老公吃了暗瘪后,她便也温柔又生硬地表现着自己的慈爱,边向众人走来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