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矜着了,你跟子淳姐再续前缘,老太太能多高兴几年。”
“是老太太能多高兴几年,还是你压力小几年?”边策压了压眉梢,“子虚乌有的事情,别跟边楚往外头乱传话。”
“传给谁?那姑娘又是谁?难不成你真打算娶她?”
“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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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边骋去参加某哥研讨会,偶然遇见姜辞。
边骋:“你如今忙得热火朝天,连去家里玩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姜辞笑笑:“老太太还好吗?边楚呢?”
“都挺好。”边骋指了指自己,“全家都挺好,只有我不太好。”
“你哪儿不好了?是哄女朋友心累,还是被你哥……”姜辞提到边策,不自知地顿了声。
“你少开我玩笑。”边骋拍一下姜辞的头顶,“过去咱们俩半斤半两的,多好,你偏要逞强,得,这下衬得我愈发懒散没用。”
“少来啊。”姜辞走到墙根,脱了高跟鞋放松。
“脚跟儿都红了。”边骋是个会疼人的,“带创可贴了吗?”
“现在谁还用那玩意儿。”姜辞从包里翻出一个鞋袋,取出备用的球鞋。
边骋看乐了,往姜辞包里看,“我倒要看看你这包里还能装下什么,你说你,图什么,何必把自己折腾地这么辛苦。”
“图钱,图赚了钱养一屋子帅哥。”
“得了您嘞,说得好像您现在养不起似的。”
姜辞眨眨眼:“那我要是想养你这样儿的,你哥那样儿的呢?”
当天晚上,边家的饭桌上,边骋把白天遇见姜辞这事儿说给老太太听。
当他说到姜辞最后的那句玩笑时,边策搁了筷子提前下了桌。
养他这样儿的?
他看她是出了笼之后,不知道往哪儿飞了。
他去后院儿消食,又听见老太太问:“姜辞忙,应该没时间处对象吧?”
笼里两只鸟儿争食,叽叽喳喳,他没太听清边骋的回答。
第41章
姜辞迟迟不接边策送的餐厅。托边骋来问, 她只有一句话——无功不受禄。
不接好。
她心里的盘算与傲气,边策自以为了然,取消了对姜辞的微信置顶, 干脆让餐厅歇业。
老太太问:“好好的, 怎么就歇业了?”
边策答:“主厨去进修了。”
本就不对外开放, 歇业不也惹眼,只是从前常去的客人少了个消遣的地儿, 不免来打探实情,边家的人需耐心多一张嘴解释。
老太太又问边楚:“最近见着姜辞了?”
边楚:“见着了, 前天跟二哥去了她好朋友的展, 二哥还捧场了。”
边骋又买了索然的画, 转手送给新交的女朋友。他这回的女朋友在艺术界小有名气,随便发了条微博,索然的名气便又往上走了走。
边策想起自己家中也有索然两幅画,一幅是他自个儿买的, 另一幅是姜辞落在他车上,被他私心扣下的。
要不怎么说姜辞心气高。那幅画画的是他,他识破、扣下, 她不问,也不要, 生怕多说一句话就落了下风。
晚上有局,陪老太太喝了盅茶后, 边策离开。
边楚搭他的顺风车, 说去找姜辞跟索然玩儿。
分了手后,她倒是不忙了。又是帮朋友策展, 又是组局闹腾……指不定哪天就又能跟边骋比肩。
边策扯回思绪,问边楚:“你中意的那个律师, 跟他还有联系?”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边楚语气却松快,立刻接了句姜辞说过的话,“不过男人嘛,也就那么回事儿。”
“你这跟谁学的?”那谁的名字几乎到了嘴边。
边楚挑一下眉毛,“索然姐说,姜姐姐什么样儿的男人都处过,她这句话是最中肯的评价。”
“你少跟她瞎混。”边策蹙了蹙眉心,又换了个措辞,“不该学的别学。”
边楚“切”了声,“大哥你真有意思,之前你还让我多跟姜姐姐一块儿玩呢。”
边策抿唇,无言以对。
“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边楚偏要追问。
边策一句话道破,“脚踏实地,少谈恋爱。”
边楚转了转眼珠子,转念就把这句话抛到脑后。
“大哥,咱们俩要去的地儿离得不远,回头你能来接我吗?”
边策脑子里过了过姜辞的影子,说:“我让人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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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局是为索然庆功,不是姜辞牵的头。牵头的是她们俩共同的朋友安羽。
姜辞邀边楚来玩儿,是因为安羽跟边楚是同龄人,两人还是同一个专业。眼下边楚为发展方向感到迷茫,姜辞为她引荐个朋友,当是为她提供些灵感。
安羽年纪虽小,名气却大。去年年末,他在欧洲得了个优秀策展人的奖项,年初,国内顶尖的艺术经纪公司立刻把他挖回国。
姜辞与他相识源于一次合作。那会儿姜家还在做老本行,新款去欧洲镀金造势,办了次展,展会上有几个兼职留学生,其中一个就是安羽。
那年姜辞二十三,安羽二十。姜辞刚跟初恋分手不久,安羽尚未谈过恋爱。
后来索然问姜辞,跟小孩儿有没有意思。
姜辞言简意赅,说188的大帅哥不需要太有意思,腹肌□□、嘴唇软就够了。
这晚大家闹得欢,姜辞却不许边楚喝酒。这是一个小时前边骋发来的嘱咐。
姜辞哪儿能不清楚,边骋心思才不会细到这个程度,这明显是那位喜欢在家立大哥威严的边先生的嘱托。
边楚又苦苦相求,说今晚两个哥哥都不回家住,即便她喝醉露了小辫子,他们也抓不住。
安羽揽住边楚的肩膀,递给她一杯低度数的果酒,“喝吧。”话落眼睛看向姜辞,“不是小孩儿了,有喝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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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策这边是个半学术性质的局,到场的都是医学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一位鬓角斑白的长者,见着边策,第一句便是问他:“我时间都给你留出来了,你却没把人带过来检查,我倒好奇,哪家姑娘能放了你的鸽子?”
边策拿出小辈的谦和跟讨巧,三言两语把这事儿给圆了过去。
对方又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她今晚还在活蹦乱跳,八成胃里又能装二两酒。
边策笑笑:“好多了。”
“还是要注意啊。年纪轻轻的……”
这样的开篇,纵使今晚有再好的茶,兴致也散了大半。
边策打小性子就淡,姜辞一度打趣他,说他身上是老钱们才会有的奢侈的倦感。
他的倦,是万事皆如意,万事皆无趣。
细细想来,他倦感之下的平静里,起的为数不多的波澜,都是从去年冬天心里给了姜辞一个位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