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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202)

暗桩还是做了些事的,不然许烟杪不好“欺上瞒下”,他想了想,说:“暗桩到过他家,是土屋草顶,他娘当时正在和村里另外一家人为了路上一坨牛粪的归属吵架。”

兵部尚书露出怀念的笑容:“你不晓得,一坨牛粪能烧一大锅稀饭呢。”

许烟杪:“?”

刚看到许烟杪的神情,兵部尚书就意识到哪里不妙,赶忙解释:“那个牛粪是用来……”

然而许烟杪已经大为震撼:【以前只听过牛瘪火锅,已经够考验人的接受能力了。这,牛粪粥,是否太过超前……】

兵部尚书:“……”兵部尚书也大为震撼,靠着惯性说完了刚才的话,“用来做燃料的。”

许烟杪:“……”

兵部尚书:“……”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各有各的尴尬,随后兵部尚书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既然如此,给他足够的钱就行了。”

“诶?”

“对穷苦人家来说,祖宗值几个钱。何况那还不是他的真祖宗。”

“但他是文人,不是说……不为五斗米折腰?”

兵部尚书撇撇嘴:“五斗米,一个人能吃一个月呢。”

马车出了城,驶到高贺借住的寺庙里,看到人时,对方正拿炭笔在地上写字。

“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许烟杪和兵部尚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些许迟疑。

【看这样子,感觉对方真的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了。】

【但是这个如果用皇权压人,是不是不太好?】

何止不太好!简直丢人!

兵部尚书跺跺脚,快步走过去。

高贺疑惑地抬头:“二位是?”

兵部尚书:“吾姓黎,今日来是有事与君相商,烦请借一步说话。”

高贺点点头,领着他们进屋。又搬了椅子,从柜顶最上方将包袱抱下来,从里面拎出纸绳捆扎的布包,解开后拈出小捧劣质茶叶,给二位客人上了茶:“二位郎君何事来此?”

兵部尚书开门见山:“我有一友人的祖宗也是虞国大王子,但他不想再认一门亲戚。”

高贺微微扬眉:“这……只怕不妥,祖宗之事,在下怎可轻弃。”

兵部尚书又告诉他他祖宗其实不是他祖宗。

高贺却道:“想来阁下友人也不是正经后裔,既然如此,为何是在下去改?”

兵部尚书凝重起表情。

看来是银子出场的时候了。成不成,就看银子够不够高,够不够硬了。

“唰——”

一块拳头大小的银子放在桌上。

高贺:“阁下这是何意!”

兵部尚书:“吾也知此事颇难,这银子便是赔偿,请君行个方便。”

高贺大声:“阁下这是把我高贺当什么人了!就算虞国王室非我祖先,可祭拜了那么多年,我心中也是真将他们当先祖看待,哪里是区区钱财便能更易的!实在有辱斯文!”

“唰——”

兵部尚书放上去第二块银子,同样是拳头大小。

两坨银块在阳光下亮闪闪,散发着金钱的芬芳。

“还请见谅。但吾那友人非认此祖宗不可,只能请君割爱了。”

高贺大怒:“我辈读书人!岂是区区两块银子就能数典忘祖的!你是在侮辱我吗!”

兵部尚书瞳孔地震。

难道他其实小觑……

许烟杪默默:【……得加钱?】

高贺正气凛然:“得加钱!!!”

作者有话说:

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论语》

加钱梗,出自绣春刀。

第118章 你好,尊敬的欧罗巴医师,能治一下我们太子吗?

不就是加钱吗!

加!

兵部尚书豪气十足地拍了十个拳头大小的银块上去。

背后是许烟杪的吐槽声:【反正是公款。】

我什么也没听到。

兵部尚书平静微笑问高贺:“这些可够?若是不够……”

【涉及脸面的事情, 老皇帝果然很大方。】

兵部尚书面上含着笑容,八风不动。

——小小心声,不能乱我道心!

高贺见好就收, 将银块揽到自己怀里, 口吻热烈:“完全够了!以后那就是阁下朋友一个人的祖宗!贺言出必行!”

然后他就注意到对面那好看的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

当即心头一跳, 一点一点垂下眼, 视线放在对方随意搭在案几边缘,细长的十根手指上。心声纷乱:怎么了?难道是他说得不够诚恳, 这人还是不放心, 打算除掉他?

而许烟杪……

【可恶。好羡慕啊,这才是真的祖坟冒青烟了吧!】

兵部尚书身体一个趔趄, 猛地抵住案几边沿, 这才没有当众出丑。

【怎么我就没有那么好的祖宗呢,先是给后代编来一个好先祖,等这个假先祖没办法福泽后代的时候, 还可以踹了换银子。】

许烟杪碎碎念。

兵部尚书被他这么念着,也微妙对高贺升起一丝羡慕。

这可确实是祖宗遗泽了。

高贺更心慌了。

怎么另外一个也深深看他了?不会是要杀人灭口了吧?

当即作出一副志得意满,眼皮子浅的表情:“茶快凉了, 二位不喝吗?”

“不必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

兵部尚书起身, 许烟杪也跟着站起来, 高贺松一口气,连忙站起:“我送送二位。”

理所当然地, 兵部尚书拒绝了他。

再接着, 二人回到车上,对视一眼, 都带着对即将到来工作的苦恼, 开始探讨考题怎么出。

这题不能出得太简单也不能出得太难, 不能过于生僻,但也不能让考生过于眼熟。

兵部尚书马车上的书在两人手里翻来翻去,急促的翻页声如同拨开草丛寻找失物,哗哗声不停地响。

正翻找着,马车猛然一震,急停下来,许烟杪一掀车帘:“发生了什么!”

车夫正要说话,一阵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直接埋了他的声音。好一会儿鞭炮声才停,这时车夫才能说话:“方才有几个小孩在车前放炮,惊了马!”

兵部尚书沉下脸:“巡城御史呢?”

车夫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负责巡街的巡城御史居然会不在。

许烟杪瞧了一眼。

【还是这几个熊孩子啊?】

【之前我也以为巡城御史很快就到,就没管。怎么我都办完事回来了,他们还没被找家长?】

【难道是因为这些小孩里有礼部尚书的孙子?】

兵部尚书眉头一皱,直接追出去开骂:“小兔崽子,滚过来!”

轰的一声,其他小孩都跑了,只有那礼部尚书家的孙子怏怏走过来,小声:“黎爷爷……”

尚书家的小孩,相互间早就认识过了。

兵部尚书:“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和人在路上就玩起来了?倘若害人翻了马车怎么办!如此顽劣不堪,走!随我见你阿公去!”

那孙子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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