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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294)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襄阳公主也叹气一声,想了想,说:“也只能把罪魁祸首送下去,慰藉那富户一家子在天之灵了。”

两人缄默不言,为那素不相识的一家人默哀了一小会儿,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他们在包厢里,薄薄的门板隔开外面走道,有人在外面走来走去,还有人闲聊。

“童大儒真那么说啊?!”

“真的真的!你是没见到他针对的那些人,脸色有多臭。”

“啧啧,你说他们管天管地,管童大儒作甚?童大儒一直离经叛道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声音穿过门板而来。

襄阳公主突然得意起来,像是小孩子考试时,发现自己押中了题:“关于童大儒,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对不对!”

许烟杪也鼓掌起来:“没错!不过他们说得不全面!”

许烟杪:“我跟你说!”

襄阳公主:“嗯嗯!”

许烟杪:“他们今天还有对峙,我们吃完饭去看吧!还来得及!”

牡丹燕菜酸辣爽口,甜牛肉汤清爽味鲜,纯豆沙捏成的羊肝饼,散发着小豆的清香,甚至连襄阳公主点的锅贴都非常的正宗,皮薄多汁,外酥里嫩,和牛肉汤简直绝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二人吃得都有些急,下筷速度之快,瞄准之精确,直让偷看的锦衣卫叹为观止。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桌上杯盘狼藉,襄阳公主放下筷子,擦擦嘴巴:“我吃好了。”

许烟杪:“公主请付钱!”

真公主不仅付了钱,还大方地给小二赏钱一串:“拿去分分。”

小二大喜,嚷了一嗓子:“五号房,高娘子赏百钱!”

当下,整个袁园里的伙计都一起吆喝起来,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走吧!”襄阳公主抬头挺胸地走出去,气派十足。

许烟杪在心里【哇!】了一声,也高高兴兴地走出去,蹭了个光。

但等出了袁园,公主就不气派了。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许烟杪:“所以,热闹在哪看呢!”

轮到许烟杪气派地走在了前面:“跟我走!”

“事情是这样子的,童大儒他的学识从来不设门槛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襄阳公主骄傲地说:“以前我从我太子哥哥那里了解到很多事情!童大儒每次讲学时,那些冠服堂皇的可以来听,平凡庶民亦可以来听,而且因为童大儒本身在士人眼中偏左道,他的门徒大多是乡人、商贾、妇女、手艺人。”

许烟杪:“所以,这场骂战就是因为有不少士人妻女被童大儒的文章吸引,要拜童大儒为师,这些人的父亲和丈夫特别恼火——请看大屏幕!!!”

襄阳公主:“啊?”

“我是说!请看大前方!”

襄阳公主:“!!!”

襄阳公主:“哇偶 (⊙o⊙)!”

只见不远处,双方人马泾渭分明。

一方峨冠大带,一方粗布白衣。

峨冠大带那一方气势十足:“童妖儒,你聚集的这些布衣知道你是一个靠着官僚绅士资助生活,反而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无耻之徒吗!”

童心大儒:“知道啊。”

峨冠大带们:“???”

不对啊,你难道不是应该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吗?

峨冠大带们:“呵,那他们知道你不仅接受官僚绅士的钱财,还用这些钱财留连花街柳巷吗!”

童心大儒:“唔,现在知道了。”

峨冠大带:“???”

等会,这个是我们污蔑你的,你怎么也承认了?!

峨冠大带们:“……你这个异端!”

童心大儒:“你说的对。”

峨冠大带们:“……”

不行了。

他这么一口一个承认,憋得慌。

不远处,古文学派不少人聚集在茶楼二楼,准备随时帮战。

权应璋冷哼一声:“这童行之还是如此气人。看来也不必我帮了。”

【哇!这怎么就不管真假,直接认了啊!】

权应璋:“……气人二号来了。”

权应璋转头:“走吧,去看看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群人浩浩荡荡下楼,就听到许烟杪和襄阳公主在讨论为什么童心大儒会认下那些事。

权应璋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始终讨论不到点子上,忍不住开口:“因为那老小子认为,见恶方有恶,只要自己不存在恶念,世上便无有‘恶’。在他眼里,那些士人编排他,并非是因为对他有恶念,而是因为他们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许烟杪瞬间愧疚了。

【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因为这样回答特别气人。】

【是我狭隘了。童宗师怎么会如此小孩脾气。】

权应璋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小孩脾气,觉得这样更气人。”

许烟杪:【……】

他真是自我检讨得太早了!

“哈哈。”权应璋忍不住满面的笑意:“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呃,来看热闹……】

许烟杪眼也不眨:“听闻童大儒在此讲道,特来观之。”

权应璋哼笑一声,不置可否。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许烟杪一声:【这种人真的好恶心啊,还好还好,名场面即将出现!气吐血他!哼!】

权应璋愣了愣。

名场面?

下意识抬眼看去。

就见那边,峨冠大带的领头人发现抨击童心大儒根本抨击不动,开始转而抨击那些追随童心大儒的女性:“尔等实乃淫娃荡妇,不思妇德,反而黏着男人不放,从未见过如此饥渴之人。”

他充满恶意地造谣:“听闻童大儒时常与你等裸泳?莫非就是因此,他才有这般多女弟子?”

随他而来的士人便笑起来,亦有人掩住口鼻,一副童心等人不堪入目的模样。

女弟子们有怒目而视者,有羞愤含泪者,还有的已经打算直接叉腰上手打人了。

童心大儒瞥了这些人一眼:“倒是怪哉,孔丘去世之后,留下来的是丧家犬,癞皮狗,怎现在叫唤的,是一群白蛆?”

【出现了!童心大儒的毒舌!毕竟这可是会怼儒生是只知道附和孔子的应声狗——哦,他自己也是儒生,所以狠起来,他也骂以前的自己是条狗。怼孔子为人矫情,怼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人,说“怎么,孔子没出生之前,所有人都点着蜡烛走路吗”的绝世大毒舌啊!】

【这些人在认真起来的童大儒面前,都不够走一回合的。】

作者有话说:

因为那老小子认为,见恶方有恶,只要自己不存在恶念,世上便无有‘恶’。在他眼里,那些士人编排他,并非是因为对他有恶念,而是因为他们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参考李贽

他充满恶意地造谣:“听闻童大儒时常与你等裸泳?莫非就是因此,他才有这般多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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