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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75)

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立刻帮荥阳县县令说话:“这位夫人,想必你不知道,他还有一位夫人,便是这位厨娘,乃是他原先身份的正室。”

厨娘大惊失色:“诸位官老爷!可不敢乱说!俺男人是老爷的长随啊!老爷可看重他了,老叫他去外地办差,可怜俺们夫妻俩来这府上五年,都没一起睡几个囫囵觉啊!”

荥阳县县令默默用袖子捂住脸。

【不过真是有够缺德的,用原来的身份假装县令的随从,然后和原配说:我给你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县令家当厨娘,管吃管住,一年四两银子。然后原配去了。】

【原配还特别高兴,觉得自己赚钱养家,特别硬气。】

“噗——”

太子一口疙瘩呛喉咙里,扭过头去用力咳嗽。

这……到底是什么奇葩啊?!

——奇葩这个词本来是好的含义,用来夸花草珍奇美丽的,但自从许烟杪经常在心声吐槽“这是什么奇葩”,渐渐的,能听到他心声的这些人,已经没办法正视“奇葩”两个字了。

其他官员由于锦衣卫的话,可以光明正大去看荥阳县县令了。

于是他们十分震惊看着县令,心里响起了和之前老皇帝相似的声音!

这个朝廷,到底能不能好了!

许烟杪告诉他们,不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嗯?!】

【这县令夫人是人家原来那个县令没见过面的未婚妻子!!!】

【他走马上任后就迎娶了,对方也不知道他是假的,他就和这个夫人说:我邻居家帮了我很多,我想给他的糟糠妻找份工作,让她来给我们家当厨娘怎么样?】

【这位夫人还觉得她丈夫特别重情重义!】

【这操作……好绝啊……】

锦衣卫几乎是同声把这些话假装是自己查到的消息说出来。

别说皇帝和官员了。

就连那两位夫人都惊呆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假扮官员这个,说一下历史上几件类似的事吧。

清朝:

一:无官而诈称有官

a.罗青云在外贸易折本负欠,无钱回籍,冒戴翎顶,假称守备职官,借得岳峻白蜡转卖,后又复央其作保,立约认息,转借银两,冀图回籍变产清还。

b.胡峻唆使捐职布经张楷冒充户部专差,令胡连等六人分充书役跟班,先后诈得孙锦、刘克让等钱十五千五百文分。

二:假冒官员亲属

a.崔士玉捏造庄亲王谕帖骗得崔光岫财物,又冒称王府亲戚写信索助。

b.徐声扬捏名赵淮荣,冒充吏部尚书朱宅家人,向吏部书办散帖请分,计赃一两以下。

——《刑案汇览》

明朝:

吏部奏本部听选官及监生人等,无虑四万余,先因员多缺少,请令诸待次于部者给假省祭于家,行之既久,弊日以滋。

有其人已故而或冒其名入选者,有坐事为民而所司一概起送者,有家贫不能就选而以所领文移鬻诸人者,有罢职污吏诈丧冀幸复任者,有匿丧移易日月转他处求文移起送者,岁贡生员冒名冒籍因而授官者,有称贷于人初领文凭即为债主所夺,无以为赎,輙捏诉所司,幸得赴任者。乞行天下巡抚、巡按等官周悉防范,仍听本部榜示禁约。

诏可。

——《明实录宪宗实录》

【翻译:大概意思就是,全国等着上任的进士、举人、监生足足有四万多人,因为人多官少,只能让他们暂时回家,搁得久了,就出了一堆祸事——(具体祸事我不详细翻译了)其中就有:有的人去世了,然后有人冒名顶替。有人家里贫穷,干脆把所领文移卖了。有人冒名冒籍得以当官。】

假官临清州大使许文光,冒以己故胡文光文凭,鬻顶之任,仍捏疏复姓。事觉,与书办周建宇并论斩。

——《明实录神宗实录》

【翻译:有个叫许文光的人,冒充已故官员胡文光的文凭,顶替他上任。还谎称自己因事改姓,打算改回许姓,后来事发了。】

第46章 苍天啊!官贼勾结,还有天理,有王法吗!

“你……”县令夫人深呼吸一口气:“还想要两个正妻!你怎么不想上天呢!你看看你配吗!村口配钥匙的都比你配!”

而且, 人要是暴毙了,家产给谁,祖坟葬谁?

——更别说, 这个人还诈假官!

荥阳县县令的大脑都被这几句话弄蒙了:“夫人, 你……”

这还是我那个柔柔弱弱的夫人吗?

县令夫人发觉好几个官员震惊的看着她, 顿了顿……当场就是弱柳扶风地一跪, 跪下就哭,哭得肝肠寸断好像自己柔弱不能自理。

实际上, 口齿清晰, 条理分明:“求陛下做主!先夫虽是病故,然而尸体不知被此人抛去何方, 又是以甚么身份下葬, 只怕这五年来当了孤魂野鬼,收不到香火——怪不得妾这五年来,日日浅眠难睡, 想必是先夫托梦,只妾不知其真意……”

翻译:陛下,他虽然没杀人, 但他冒领了人家的身份害得人家没办法下葬受香火, 这不关我的事, 他做的事情我半点不知情啊,我还经常睡不好觉。

——绝不能让这种犯罪分子拖累自己和孩子。

虽然看她脸色红润, 眼底没有青黑, 这个睡不好觉估摸着是假话。

但抵不住老皇帝这种直男癌爱听!

这是什么!柔弱官夫人被人霸占,知道真相后, 比起五年的相处, 更心心念念有媒妁之言的丈夫啊!

好!忠贞!

老皇帝看向老御史:“诈假官该如何判?”

老御史立刻报出来:“此人以无官诈有官, 冒领他人身份,且不止图骗一人,图行一事,应照例发边远充军。”

顿了顿,老御史又说:“其妻不知此事,且此事又非连累九族大罪,其妻其子不必受罚。”

县令夫人柔柔地一捂脑袋,“哎呀”一声,眼睛好像那岭南的荔枝,雾蒙蒙,水润润:“多谢这位……官老爷仗义执言。”

我好柔弱,我真的好柔弱!

衬托得那同样当场跪下的假县令壮实得像李逵,半点引不起同情。

他咚咚咚磕头:“陛下!求陛下开恩!我当时只是一时糊涂,看那人五官与我有些相似,脸上恰好也在同一个地方有痣,只是他胖我瘦,便在其病死后鬼迷心窍带走文凭上任……”

到时候万一有哪里不是特别一样的,都可以托称是瘦下来了,毕竟痣一样,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太多。

“但臣这些年一直害怕被揭穿,提心吊胆,从不贪污受贿,也不曾徇私枉法,兢兢业业,不敢说爱民如子,可也从未行过苛政!有过却也有功,求陛下开恩啊!!!”

老御史先一步发声,神情中满满的愤懑:“难道上任那人病逝后,下一个被派至荥阳县县令就一定是鱼肉乡里之徒?”

原本,上一任荥阳县县令病逝后,应该由吏部安排人上任,这人也是辛辛苦苦科举上来的,可能是苦苦等候的中年学子,可能是头发花白的老监生,但就因为这个人冒领官职,导致那些人只能继续等待官位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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