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州解释道:“郑大人,红薯可插秧种植。这一只红薯可插出几十上百株红薯藤。”
因为红薯藤割了过阵子又会长出新的的叶子,这叶子可继续插秧种植,也可食用或者给猪、牛羊之类的动物吃。
郑深再次被震惊了:“那岂不是只需要几个红薯就能种上一亩地?”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旁边的孔泗也露出了怀疑的眼神。要世上真有这种作物,那百姓还用饿肚子吗?
陈云州看出了他们的不信。这也正常,毕竟咱们华夏大地本土的水稻、小麦、粟、高粱、大豆等这类农作物,现在产出比都没这么高。
想着他辛辛苦苦才搞了两个红薯,短期内也没办法弄太多红薯种满四十公顷土地,所以陈云州退而求其次道:“郑大人,要不这样,咱们先种植一批试试。回头我托朋友再弄点红薯种过来,你要没意见,我就让人将这两颗红薯种到地里做种,十来天就能发芽,等长出藤咱们就插种。”
郑深连忙拦住了陈云州:“不能种在外面,要是被牛羊之类的吃了或是被人当杂草拔了怎么办?这样,孔泗,将门外那个大坛里的水倒了下,填些土,咱们把红薯种进去。”
孔泗惊呆了,提醒他:“老爷,坛子里种着您最喜欢的玉钵。”
这是郑深的一个朋友送的,等开花的时候,郑深每天都要看看,亲自添水。
郑深白了他一眼:“死脑筋,不知道挖出来种家里去吗?”
好吧,有了红薯,老爷连最喜欢的荷花都不要了。
孔泗苦逼地将刚刚冒芽的玉钵移了出来,填上土,再把红薯种了进去,还在底部撒了几把草木灰,然后将土覆上,又浇了些水:“老爷,您看可以了吗?”
郑深也不知道行不行,侧头看陈云州。
陈云州笑道:“红薯很好种的,只是不喜旱不喜涝,不用浇太多水,保持土壤湿润就好,过几天应该就会发芽了。”
郑深点头,又嘱咐了孔泗一声:“听到没,不能浇太多水。”
孔泗连忙应声:“老爷,小的记下。”
自从种了这个宝贝疙瘩,郑深每天到衙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大坛边瞅瞅看看有没有嫩芽拱了出来,走的时候也会去看一眼,生怕被老鼠之类的偷家了。
看得陈云州好笑不已。
有郑深接过红薯的育苗,陈云州便不管了,将精力花到了熟悉庐阳县,熟悉这个时代上面。白日里,他在县衙处理一些公务,晚上就抽空看地方志,还有时间则拿出原主的书信,对照着偷偷练字,免得哪天遇到了原主的熟人漏了馅。
就这么过了几天,陈云州逐渐适应了县衙里的生活。
转眼到了二月中旬,这天陈云州在衙门里看书,外面忽然传来了重重的鼓声。
这是有人敲鼓鸣冤?
陈云州放下了书,起身对候在门口的柯九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柯九就回来了:“大人,是一个老头敲鼓,说他闺女失踪了。已经有人将他领去了书办那里写状纸。”
这人都失踪了还要写状纸呢。
陈云州背着手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县衙的对外书房,只见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半白,着一身灰色长衫的老头站在书吏旁边,弓着腰,语气讨好:“对,我家闺女是三日前不见的,失踪前有人看到过她跟那徐明辉说话,肯定是他生了歹意,拐走了我的女儿……”
陈云州听了一会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老头的小女儿三日前失踪了,他怀疑是同村的徐明辉诱拐了他的女儿,所以到衙门状告徐明辉。
荒唐,告什么状,找人要紧啊,时间拖得越长,这人就越难找回来。
他大步进去道:“不用写了,柯九派个人去将那徐明辉请过来问话,老汉,你且说说你闺女失踪前后的情况,家里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是谁?”
第008章
失踪的这名姑娘叫苗阿芳,二八年华,长得花容月貌,是十里八乡一枝花,上门求亲的人都快把苗家的门槛踩烂了。
这其中就有徐明辉。
徐明辉是同村的小伙,比阿芳大了两岁,人长得挺周正的,也勤快踏实,有一把力气,是干活的好手。但他三岁丧父,十岁丧母,大家都说他八字不好,克父克母,以后还会克妻克子。
这样一个命不好的穷小子想吃自家的天鹅肉,苗老汉当然不答应,当时就拒了媒人。
可这徐明辉硬是不肯死心,他借着同村的便利,变着法子向阿芳献殷勤,知道阿芳喜欢花,他去地里干完活就会采集一大捧野花送到阿芳家,哪怕被苗老汉丢了,他明日仍旧继续。每逢节日,他还会买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偷偷送到阿芳的房门口。
苗老汉提起就咬牙切齿:“他这分明是想诱拐我家闺女,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就能逼着老头子将女儿嫁给他。他做梦,我绝不会答应的。陈大人,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这种混账东西就该千刀万剐。”
可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而且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苗阿芳。
陈云州没理会苗老汉的诉求,冷静地问道:“苗阿芳是三日前什么时候失踪的?”
苗老汉讷讷地说:“这……就三天前失踪的,具体什么时候小人也不知道。”
陈云州索性换了个指向性更明确的问法:“那你们家的人最后一次见苗阿芳是什么时候?还有,是谁第一个发现苗阿芳不见的。”
苗老汉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天的场景:“三天前的上午,阿芳身体不舒服,早上就没起来。吃过早饭,我带着两个儿子去了地里忙活,我家老婆子和大儿媳妇去了集市上卖鸡蛋,小儿媳妇前一日回了娘家,就还有两个孙子在村子里玩。”
“傍晚回到家,不见阿芳,大家都以为她还在房里,大家也就没在意。等做好了饭,我家老婆子去叫她起来吃饭时才发现床上没人,再一找,她常穿的几件衣服,还有去年及笄的时候她娘给她的那根银钗子都不见了。随后,我们全家在村里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也问过了村里人,没人看到过阿芳。”
“她没出村,那肯定是被村里人藏起来了。徐明辉天天盯着我家阿芳,除了他还有谁?”
陈云州不置可否,只问:“那你们没搜徐明辉家?”
徐明辉一个丧父丧母的孤儿,哪怕身强力壮,可也孤掌难鸣,苗家既怀疑上了他,没道理不去他家找一找的。
果然,苗老头点头说:“搜了,没找到,肯定是他怕我们去查,将我家阿芳藏到了别的地方。”
陈云州颔首:“你们家的亲戚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没人。陈大人,您相信草民吧,这事就是徐明辉那混蛋干的。”苗老汉恨恨地说。
这苗老汉三句话不离徐明辉,要人真是徐明辉藏起来倒罢,若不是,很容易被他误导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