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的折月
皆萝也被问了类似的问题,可她没有走出来。
仔细想想,天道猫猫真的告诉了她许多事儿,有意无意地,她的面前早就落满了珠子,只要将它们穿起来,就能知道了这九陵界的万年旧事。
折月皆萝的功德,庇护凡人境的结界。
散溢着魔气的地谷……
等等,天道猫猫说过,现在的凡人境、枯岛和禁天绝地在一万多年前那是一整块,名叫中洲。
也就是说,现在的凡人境本不是在那个位置上的。
这世上有什么力量能够将九陵界最大的一块陆地一碎成三?
自然是神力。
秦四喜轻轻勾了勾唇角。
或许,她和谢惊鸿,甚至谢青藤在折月皆萝这件事上都弄错了顺序。
微生绪一个魔族,怎么会设计折月皆萝舍下功德庇护凡人境?
他应该巴不得凡人境沦为魔域才对。
藤妖是没有眼泪的。
谢惊鸿直勾勾地看着谢青藤的“核”。
藤妖,只要还留有一点点残藤,凭借存着她们记忆的“核”,她们就能复生。
数千年里,谢惊鸿无数次来到这里,只是希望谢青藤能活过来。
被关在笼中的微生绪轻声说:
“你若是想让谢青藤复生,我有办法……”
谢惊鸿没有理他,把他的元神带着笼子一起摁进了炙热的岩浆之中。
秦四喜看见了,忍不住“嘶”了一声。
谢惊鸿用藤枝把笼子提出来,还没等微生绪从元神被炙烤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她又把他摁了下去。
秦四喜:“哎呀。”
感觉快熟了。
谢惊鸿看着谢青藤的“核”:“你、你真的不想回来吗?已经快一万年了!我弄了很多的新丹药……”
脸上悲悲切切,手上滚滚烫烫。
秦四喜在一旁龇牙咧嘴,听谢惊鸿翻来覆去都在求谢青藤回来,她忍不住说:
“谢大丹师,你换个说法,你别跟她说那些没用的呀,你就跟谢青藤说,她要是现在能活过来,也能玩儿一把生烫微生绪元神,可以三滚三烫三分熟,还能七滚七烫七分熟,要是还不过瘾,也可以去北荒挖块极寒冰玉过来,先烫死,再冻死,先冻死,再烫死,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限时体验啊,过时不候。”
被万人敬仰的大丹师谢惊鸿:“……”虽然生烫微生绪元神这事儿她正在干,也确实很爽,但是说出来真的好吗?
微生绪虽然是元神,也受不住这般的折磨,听见秦四喜的话,他忽然有些恍惚。
传说沧海神尊是功德成神,假的吧?
这等手段,魔神都得甘拜下风!
提着他的谢惊鸿却真的被启发到了,她伸长自己的藤蔓,将微生绪的元神提到了那一枚“核”的面前。
“三……三滚三烫,三分熟,微生绪。”
说这种话,谢大丹师竟然显出了些
青涩无措。
七滚七烫,七分熟……忘词儿了,她转头看向秦四喜。
被魔族之王怀疑成神途径的真功德飞升因果神,此时不得不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限时体验!谢青藤你要是还不肯活过来,我过几天就把微生绪捏死了,你也没机会烫他了!什么天理昭昭,什么万年后的公道,都是虚的,亲手折磨微生绪这玩意儿的机会,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听了她的话,谢惊鸿忍不住看向谢青藤的“核”。
秘境里,一缕数千年的春风飘飘摇摇,被那个发着光的“核”引了过来。
只是一缕很淡的春风,当它吹过岩浆,吹过被火焰炙烤成了红色的石头,整个炎火秘境又开始震荡了起来。
秦四喜笑了,她忽然想到,要是能跟盛斩魂和徐渡归说,只要她们变回盛九幽,就把微生绪交给她一剑一剑片了,是不是也能商量?
要是一个微生绪不够,不是还有别人吗?
钱来城里,第五鸿将解毒丹喂给了躺在地上的男人。
“这赤蚺毒虽然霸道,也并非无解,按照清越仙君的修为,他本是能自己解了毒的。先吃了在下这颗解毒丹,要是还不行,玄清观的大丹师也在西洲,去跟她求一颗药也不难。”
“他怎么眉头还是皱着的?”
听见这句话,第五鸿的脸色有些许尴尬。
“鹅尊,您从他身上下来,他就不会皱着眉了。”
哪个男人被这么胖一只鹅踩着……能无动于衷啊?
鹅从男人的身上下来了。
一群小纸鹅也下来了,跟在鹅的身后摇摇晃晃。
第五鸿的目光第八次看向了“褚澜之”的头顶。
那里没有欠债。
六斤八两债,一钱都没有了。
自己这些年在西洲不问世事,倒是错过了不少热闹呀。
“鹅尊……”
“鹅尊,既然第五丹师说了这位道友没事,您也可以放心了。”
济度斋的剑修们之前都不敢说话,听说了人没事儿,终于有个胆大的开口了。
鹅展了展翅膀。
鹅才不担心,被人下毒都会死的人,早晚也会因为别的死。
鹅又开始摇屁股走路了,显出了些得意。
“嘿呀,这只神鹅可真厉害,连化神魔修都能轻易抓住。”
“前后语”化成的兔子从虞清明的头上跳下来,围着鹅看了一圈儿。
“嘿呀,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神尊点化的器灵,没想到你竟然真是一只鹅。”
那当然,鹅就是鹅,什么化神魔修,更厉害的域外天魔鹅也能打。
鹅扇了扇翅膀,跳到了那个化神魔修的身上。
魔修的身体已经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身子,一部分是头。
鹅的一翅膀扇过去,差点儿毁了半个钱来城,这个魔修一躲,头躲过了,身子没躲过,原地起飞转了几十圈儿,把头干干净净地拧了下来。
所以,现在这魔修的元神被一群小纸鹅看管,战战兢兢,怂得很。
头还在,身子没了,这样的事儿谁受过一次都遭不住。
老老实实,坦白交代,说不定还能请人帮吗把身子缝好,元神放回去。
“化神境魔修公羊奕,你将毒丹伪造成灵草丸子引诱鹅尊,到底有何图谋?”
“是我主上让我这般做的,也不是真的要害了鹅尊……就是,就是想请清越仙君往繁渊一趟。”
虞清明一直静静地观察着他,丝毫不被他的胆怯样子所惑。
“你的主上是谁?”
“主上就是主上。”公羊奕说,“主上就是……就是……”
见他说不出自己主上的名讳,剑修们都觉得他在装模作样。
前后语却说:“嘿呀,这人身上被下了意念禁制,真是许多年不见的老手段了。”
意念禁制?那是什么?
年轻的剑修们面面相觑。
“意念禁制是一种禁术,用了此法,就能在人的意念中上锁,让施法之人不想被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锁在被施法之人的意念之中,还能让人把离奇之事当做寻常。这禁制极为霸道狠辣,若是强行破除禁制,此人会立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