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争妻(134)+番外
久伏在桌上的祝引楼已经睡着了,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门了,晦暗的空间里,窗户外的月色是能给屋里人提供的唯一光线来源。
赫连坐到祝引楼身旁,盯着对方的睡颜看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叹了口气,最终折回身又走到门边。
但赫连也没有马上就走,又是立在门边犹豫了许久许久。
这时,屋里头突然亮起了一盏灯,赫连原本有些佝偻的身板立马吓正了。
“赫连?”
听到身后传来祝引楼迷迷糊糊的疑惑声,赫连甚至头都不敢回。
“你怎么来了。”祝引楼又说。
“……”
被抓了个现行的赫连难堪到想原地失忆的地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显得他心虚,不走又要被对方笑话,赫连当真是进退两难到了极点。
然而祝引楼似乎没有过多纠结,而是打了个哈欠,起身就走向了床榻,困倦道:“替我把灯吹了吧,我要睡了。”
不知对方是真不在乎还是给他台阶下,赫连此时也不好造次了,祝引楼已经窝在床榻里又睡了过去,赫连这才敢回身过去吹灭了那一盏灯。
随后赫连没再犹豫,过去便将门关上了,然后窸窸窣窣脱了衣服也爬上床去了。
祝引楼是感觉到了床上多个人,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选择继续睡着,而赫连也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这种劫后余生的和解方式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悄悄搂住对方,然后也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至始至终,两人都没有怀疑过那盏灯是谁点的,但好像是谁点的也都无所谓。
当然,点了那盏灯后的祝引楼一瞬间就消失了,他也没有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h
如同当年他是当事人那般,迷迷糊糊的只知道第二天枕边多了个人而已。
但此时的祝引楼也没有去想后续,因为他已经来到了凡间。
此时他所处周围环境如同大多数街坊一样如出一辙,所以祝引楼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是在哪儿,也判断不出这会是赫连的哪一段回忆。
他甚至绕了几圈,都没有发现赫连的身影。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立马回头一看,竟然是赫连。
赫连看起来有些着急,“引楼?你怎么在这,让本尊好找。”
怎么回事,赫连怎么可能看得见他,他不是在对方的回忆里吗?
“发什么愣啊。”赫连抓住祝引楼的手腕,“戏舟就要开始了!”
祝引楼还是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什么?”
“先过去再说。”赫连拉着祝引楼就往前走。
这到底是不是赫连的回忆,如果这是回忆的话,祝引楼怎么对这件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其次,他到底是穿到哪了?赫连怎么能跟他互动起来了?还是说,是他自己忘记了这段回忆而已?
赫连就这样拉着他走,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条河岸边。
河岸线上都围满了人,热闹非凡,再观那河道中央浮着几条花船,这里似乎是在举办什么节庆之类的。
“站过来一些,别让后边的人挤下去了。”赫连扳住祝引楼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这边拉拢靠近了些。
祝引楼还是头脑一片懵,不明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接着,那河道中央的几条船突然响起一击鼓声,船上也马上亮起一盏灯灯来,紧接着每响一声,就接连亮一盏灯,灯亮过半后,鼓声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船上所有的灯一瞬间全部亮了。
鼓声还未落,箜篌和胡笛声又马上紧追其后,稀稀落落的琴声也快马上驾,还有好些祝引楼听不出的乐器也跟着起舞其中,张灯结彩的花船上锣鼓喧天,随着船篷上炸开一朵铁花,船舱中井然有序的出来两列舞女,纷纷端着水斗跳起舞来。
祝引楼眼睛一亮,“颂水节?”
“嗯,以前坪洲有过吧?”赫连笑道。
“有!”祝引楼欣喜不已,“这里怎么也……”
“赶巧了这不是。”
后边的人热情叫好,一阵一阵的往前挤,两人不得不挪到了偏角里。
“过来一点。”
“哦。”
赫连手从对方小臂顺势落到对方手掌,然后扣住了对方的五指,祝引楼心动了一下,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花船上的歌舞还在继续,并且愈发勾人眼球,祝引楼和赫连也一同陷入了这精彩纷呈的节演中去。
表演快接近尾声时,祝引楼看到不远处正在划水而来的小舟队,不禁兴奋道:“送花舟来了!”
成一字型的小舟队顺着河岸划来,并不断向河岸边上的看客们扔去穗把、花捧等节礼。
奈何两人站在的位置太偏僻,花舟路过时已经没什么东西了,赫连只接到了一个花环。
米黄色的风信子缠着蓝色山兰,藤条的茎叶也是刚刚采摘的,拿在手里倒也足够怡人眼目。
赫连这时松开了祝引楼的手,端着那花环比划了一下,然后冠到了祝引楼头上。
“你干嘛。”祝引楼明知故问,心跳难抑。
赫连满意的捧起对方的脸,夸奖道:“还真是花容月貌、桃羞杏让。”
明明早已不再是当局中人,祝引楼还是忍不住重现昨日脾性,故道:“上尊莫不是在说梦话。”
“引楼不喜听本尊这么说?”赫连挑眉问。
祝引楼表情倒是和以前一样,但心里这会却倍感欢喜,“这话从上尊嘴里说出来,多少令人生疑吧。”
“平日不说,自然是因为引楼总是气着本尊。”
“那今日上尊这么说,权当是因为我没有气到上尊吗?”
赫连摇了摇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祝引楼说道:“在本尊的梦里,本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第143章 说话
这是梦?
祝引楼心梗了一下,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那确实也说得过去,毕竟梦也是回忆的一部分;其次,正因为是梦,所以祝引楼才不可能有这段记忆。
还有,睡梦中的人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吗?
“这是梦?”祝引楼干脆直接问出疑惑。
赫连和颜悦色的嗯了一声,“当然。”
“既然是梦,这些又是所谓何图?”祝引楼继续问。
赫连的表情瞬间暗下去了一些,“只有梦里,本尊才能同你相见,不是吗。”
这下祝引楼更懵了,但又想到了什么,便僵脸问:“师兄呢”
“师兄没了。”赫连将人拢入怀中,“对不起。”
“我是不是,也没了。”
“不会,不可能,没有。”赫连猛然将人搂得更紧,他甚至在发抖,“本尊总会找到你的,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也好……”
祝引楼明白了,这确实是赫连的梦,而且是祝引楼消失的那二十年里,赫连所做过的梦。
哪怕是梦,祝引楼也能真真切切感觉到赫连在害怕在发抖。
眼看着赫连就要情绪失控了,祝引楼连忙急道:“戏舟结束了,我们也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