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完了门,不欲刺激老人,不等石头飞上来,就转身飞走了。
须臾后,我又回来了,低空飞速掠过,快如一道闪电,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王翠翠家中。
我隐在灵堂屋檐,听了一会壁角。
村人都已陆续离开,留下老头老太布置灵堂,两老人只有哭泣,并未说话,所以我未听到有用的信息。
之后我围村庄转了一圈,亦未发现明显异常,往回走的时候,见到青瓷二人已经进村,正在村人的带领下,往这边来。
我未停留,落到村外树林,重新化人身进村,从身后赶上他俩。
带路的村人对我有警惕心,见我从村外新来,又听青瓷介绍是同伴,便放下心来。
“原来是道长的朋友。”村人介绍自己:“鄙人是小王庄的村长。”
我跟村长互相寒暄一句。
我在村中转时,见家家户户院中都扎了红色的灯笼,还有红绸布包裹的桌椅,堆在院中,上有生食,不一而足。
此时一人家院门敞着,正好能看见,我便问了出来:“是否村中近来有喜事?我见许多院中都布置喜庆。”
村长眉开眼笑,喜气洋洋:“今晚村中集体祭祖,一年一度,是大盛会。”
给我们讲盛会的地点与规模,颇为骄傲。
这一路走来,除了村长客气,村人对我们无甚兴趣,既不好奇,也无见到修士的拘束感。
正说着,见对面走来一人,正是之前的背尸人,他见到我们,并未多看,跟村长点头招呼,从我们身侧走过。
青瓷抬脚一勾,他“哎呀”一声,扑倒在地。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巫若茗已冲上去,拉住这人的手,将他热情的拉了起来,这人道过谢后,匆匆走了。
村长见他离开,叹一口气:“那闺女的尸体,便是他给背回来滴,如今该是停在了灵堂,年纪轻轻,可怜哩!”
青瓷问村长:“可知那女孩的死因?”
村长一愣:“道长,您问这做甚?”
青瓷:“方便超度。”
“呃呃,”村长说的详细:“逃婚,自个跑出去,黑灯瞎火滴,失足从山上跌落,走进城里,人就不行哩!”
“为何逃婚?”
“姑娘岁数大哩,她爹娘要给她订亲,刚开始提,她就闹着不愿意哩,半夜偷跑出去,这不就出事哩!造孽哟!”
正说着,王翠翠的家门到了,村长将我三人领进去,跟王翠翠爹娘介绍了身份,说是路过村庄的道长,闻村中有白事,乃横死,可帮忙免费超度,于是村长便做主请进来了。
两老人很是感激,将我三人让进灵堂。
村长退出屋外等待,青瓷与巫若茗上前,给尸身念超度经文,我与二位老人在旁边守着等候。
经文念诵完毕,巫若茗最先起身,走到两位老人身旁,挨个拉着老人的手安慰。
超度完毕,村长领我们往住处走,路上,青瓷问他:“这里不论早前还是最近,可曾出现过邪祟或不净之物?又或者异常不适之处?”
村长连连摆手:“没有哩,我们这里怎么可能出现邪祟,道长你看哈,我们这里人杰地灵,山明水秀,都出过一门秀才,怎么可能有什么脏东西,你们来我们这里,不用劳烦,看看山看看景,欣赏一下山水,就当散心哩。”
村长将我们领到村后的一处空房,寒暄道:“此处鄙陋,还请道长们不要嫌弃。”
临离开前,村长叮嘱道:“三位道长宽宏大量,能否避避嫌,今晚不要进村,也不要去村前祭祀处,毕竟我们祭祀祖先,是我们滴祖先,不是道长们滴祖先,祖先们回村游玩,见到陌生人不好。为防对祖先不敬,还请道长们不要前去打扰哩。”
村长问:“可否哇?”
青瓷点头:“好,我们不进村。”
村长:“真是太感谢哩。”
村长走后,巫若茗抬起自己的双手,他前头左手拉了背尸人,右手与两位老人相握过,如今过了一些时间,双手都未出敏。
可见三人未沾染黑气,暂时无异常。
分析村人:见到外人,人多少有些好奇心,然一路走来,他们却一片淡然,无一人出现好奇或询问,普通人对修士,多少会有些情绪,抵触或者崇拜心理,但他们没有,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但这恰恰是违和之处。
还待观察。
到了晚间,站在屋顶,可见村中家家张灯结彩,喜庆非常。
村前的空地已燃起高高的篝火,感觉场面十分郑重。
我们三人回房,我问:“既然祭祀先祖,为何用红灯红布?”
青瓷道:“风俗不同吧。”
巫若茗:“会不会打着祭祖的名义,做别的?”
我道:“不至于吧?”
巫若茗怂恿:“要偷偷过去看看吗?”
青瓷道:“尊重人家风俗,毕竟祭祖,村中肯定也留人,我们进村被人看到,恐引起众怒。”
巫若茗点头:“有道理。”
我亦道:“既然答应了不进,那就之后再说,不急于这一时。”
巫若茗点头:“那我今晚好好睡觉。”爬到床上,把铺盖打开,一回头,见我站在门口,打算出门,青瓷扶门送我,殷殷叮嘱:“若有异常,马上回来。”
我颔首:“有数,转一圈就回。”
“等等,”巫若茗叫道:“不是说好不进村的吗?”
我道:“他们不要人去打扰,但是,”我摊手,“我又不是人。”
说完变作鸟身,飞出去了。
第27章
村中家家都挂了红灯笼,看起来热闹喜庆,但都没看到人,院中有灯,但房中都是黑的。
我一路飞往村前,在一处高高的树顶落下,看向前方,只见村前的空地中央,摞着高高矮矮不等的红纸供桌,围成了一个圈,里外三层,中间是燃得很高的篝火,篝火堆中烧着大量的纸人纸马。
供桌上摆放有食物,皆是生食与瓜果,亦有未烹饪的猪头羊头。
供桌外的空地上,男女老幼皆有,看规模,该是全村人皆聚于此,正围桌一圈,在领头人的带领下跪拜,我来的晚,只站一会,他们已经礼成,全村人都放松下来,松松的散开一边,有人穿着兽皮,开始跳祭祀之舞,旁边有人敲鼓,其余人围观。
场面热闹,却并不吵闹。
我观一会,未见异常,便转身离开。
绕村一圈,我往回走。
回程的半路,在到处皆是红灯的院落里,见一处未挂灯的院落,若不是院中传来声响,我都差点漏过它去。
毕竟这院落隐在一村的挂灯院落中,实在不起眼。
我想了想,悄无声息的落下去。
站在墙头,往院中看。
托左邻右舍挂灯的福,这院中并不黑暗。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暗色的长褂,手中紧握一根大棒,戒备的盯着周围,正呼呼的喘着粗气,似乎十分警惕。
我落下时,他正举着大棒,在院中绕圈。中途会停住脚步,挥舞大棒,左右乱打,如中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