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女方那边的人过来,自然也不能拉下男方这边唯一的亲人男方母亲。
“阿姨,到时候你不用说话,你只需要看我眼色就行,我说什么,你应着就可以。”
白声声特意叮嘱了男方母亲几句,然后她去里间换了身行头。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男方母亲看她第一眼,手里捏着的纸杯都没捏住,一下子掉落,溅了脚面一下子水。
“白……你是……你是白律师?”
不怪男方母亲一副瞳孔地震的模样,随后进来的方若修也被惊得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要不是男方母亲确实在这儿,他社恐病瞬间犯的那一秒,已经打算退出去了。
“是我啊,我这身行头怎么样?参考了某位著名人物的仿妆,我觉得还不错。”
这位著名人物并不是这个时空里的人,白声声不打算细说,但她对着镜子仔细看了又看,确实挺带那个样子的。
梳得滑光油滑的大背头,黑色西装配黑色墨镜,脸颊一道浅疤,配着从脖颈上印花出去的纹身,特意印的是一条青龙,龙爪张牙,几乎顺着脖子要爬上右脸颊去了。
这样换了身妆扮后,哪怕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是怎么看着都不像了。
白声声还有些遗憾,她这一世的颜太清秀了,要是换成上一世那个,就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她不说话沉着脸往那儿一坐,保证女方一家子腿颤。
现在还得添加点演技才行,哎,好烦。
“我当然还是白律师,不过一会儿我是不是就看我心情如何了。”
白声声还很有心情地和他们两个开玩笑。
方若修:“……”
他一头黑线好不好,但他不是一个人,男主母亲比他还黑线。
直到坐进车里,这两个人都没怎么缓过来,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迷茫到没有表情。
“你们两个保持住,就这个样子一直到今天谈完。”
白声声连忙趁着他们两个这种状态下,提了要求。
等他们一车到达方夫人给他们提供的那个堂口时,方夫人借她的那十几个彪形壮妇已经一水排好了。
男主母亲下车的时候,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白律师……我觉得……咱们……你不是学法的吗?”
“是啊,我是学法的,咱们也是按着法律办事,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她这边刚说完,好像是为了配合她似的,那一水黑的十几个彪形壮妇里面领头的那个走了过来,‘唰’地从后背抽出一把大砍刀来,寒光四射,吓得女方母亲直接坐到地上。
方若修很会找安全感,直接缩到了白声声旁边。
那位壮妇还没有感觉出不对来,还在炫耀她的三尺长大砍刀,“我们方总和我们说过之后,我们特意去武堂借了这把刀过来,没开刃的,纯摆设,但是对方看不出来,唬人绝对没问题。”
壮妇姐姐一脸她们办事绝对守法,请白律师放心的神色,可是眼神里却有压抑不下去的跃跃欲试,是真想砍一刀的那种。
白声声拿这帮没事闲得慌恨不得找点事的彪形壮妇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好吧,任由她们发挥吧。
女方一家子比他们这边晚到了二十分钟。
这一家子的气质,怎么说呢,龌龊中透出一丝卑鄙,卑鄙中又透出一丝邋遢,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反正是哪里都不太对。
贼眉鼠眼地进来,本来是撇嘴竖眉的,一进堂口,可能是感觉到了危机起伏的杀气,收敛了一点这不忿那不忿的怪样子,却还是硬撑着那副‘我们什么也不可能同意’的屌样子。
直到见到正堂中坐着的白声声。
正堂里面摆着一张巨大的石桌子,石桌子后面有一张披着虎皮的大圈椅,白声声端着双肩,翘着二郎腿,一边嘴角上翘,翘出一点似邪非正的笑来。
那双寒涔涔的眸子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是要把人吸进去绞烂了一样。
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后面,还站着一排黑衣壮妇,个个看上去都不太好惹。
这一家子总算觉出不对来。
女主母亲壮着胆子问:“不是说律师找我们来调解吗?你们这是……这是要打群架啊,告诉你们,我可是会报警的。”
“几位误会了,确实是请你们过来调解的,我说过请你们吃大餐也不会食言,今天特意订了烤全羊,一会儿就上来,咱们边吃边谈。”
白声声说着话,脸上露出了笑。
对于对面几个人来说,这笑还不如不笑,笑得阴气森森的,总觉得下一刻抬上来的不是烤全羊,而是装他们的大号棺材。
女方母亲非常小心地确认了一下,“你……你是那个白律师吗?”
“是啊,鄙人姓白,主业做生意,兼职做律师,不巧这回接了你们的案子,多少是因为我和陈姨家有点远亲关系,想着家里这点事,说起来也没什么上升到原则性的,真闹到法庭上面大家都不好看,咱们私下谈一谈,能谈得好,自然就不需要麻烦法官了,谈不好……”
白声声的眼神‘唰’的一下子变冷,嘴角还是那一丝笑,只不过自然而然地浮出一股子狰狞来,“谈不好,我这不是还请你们吃烤全羊吗?你们不亏。”
第66章 066
◎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更无赖。◎
非是遇到这种男女家庭关系的案子, 白声声一定先注重庭下调解,而是这个时空里对男性非常不友好,真要是因为这种事闹到法庭上去, 对她的当事人非常不利。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法官也不太喜欢管这种在她们眼里鸡毛蒜皮的事情, 尤其都是女法官, 她们同理女性的要多,大多不会理解家庭中男性受的委屈的, 这就失了先天的优势,要是按着诉罪来判, 那估计就是法条里的罪名和刑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