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一看表,已经十一点了,马上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啊……没有,你那个……聂律师让我帮忙查点资料,我就顺便帮她把那个答辩状一起写了。”
方若修和白声声说着话,目光还是落在电脑上面的。
听说方若修是在帮聂东的忙,她一下子感了兴趣,“怎么样,我聂姐看着还行吧?”
她给这两个人介绍完之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是个很好的朋友。”
方若修这话说得很含糊,白声声又是个在情感上比较迟钝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同意还是没同意,转念一想,不管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在同一个行业结交一个同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律所里有休息室,有一张简易的单人床,给中午有午休习惯的同事们备着。
白声声来所里的时候少,这还是第一次享用这张单人床。
嗯,果然够硬,硬到硌得慌。
即便这样,累了一天的白声声也是倒床上就睡着了。
她并不知道她睡着的时候,方若修曾经进来过休息室,曾经坐到她的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手指隔着虚空,对着她的眉眼描摹,直到她无意识地翻身,方若修才逃也似地离去了。
至于白声声给她介绍的聂东,他觉得对方对他无意,他对对方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大家都是同行,最难得的是聂东不像其她女律师那样言语里总带出对他的轻视,相反聂东对他还挺欣赏,愿意和他探讨案情什么的,冲着这一点,当个朋友也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白声声就起来了,再晚一会儿就有律师来所里了,看到她在这儿睡的,还不一定流出个什么风言风语的,只不定传出来她和夫郎吵架,被赶出来的。
她和她夫郎那是有名的恩爱,她可不能让这个流言传出来。
和上班来的同事成为逆流,白声声反倒是下班回家。
冯家大、二两位小姐下手非常快,下午的财经新闻就出来冯氏集团将在国内开展新项目、投资过亿的消息。
白声声端着一杯手磨黑咖啡,面对着屏幕,缓缓弯起了嘴角。
冯家大小姐不愧是‘孝子’,孝得强大!
这就是一个有人高兴,有人就会发怒的世界,悲喜并不能共通。
冯季礼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茶杯摔向反着寒光的大理石地面,她的父亲冯先生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冷眼看着不争气的女儿撒泼耍疯。
“你怪谁?我早就告诉你,让你自己长点本事,你看看你自己,从小到大做什么什么不成,好几个项目都让你做砸了,你还好意思在我这里发疯,你要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都想把你扔海里喂鱼去了。”
冯先生也不是个好脾性的,这些年在冯老夫人面前撒娇卖嗔,收敛着自己原本的性子,却都在女儿这边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那你就把我扔了啊,你喜欢冯老大冯老二,你去帮她们啊,你看她们会不会念你的好,会不会不吃了你?”
冯季礼在她父亲面前同样也不会收敛着脾气,父女两个经常是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
“你个蠢货,事到如今,还有心情在我这里耍疯,你也接管家族生意这么久了,你一点儿应付的办法都没有吗?我是个男人,平时上不得台面,我摸不到公司的核心机密,你呢?你挂着个冯总的名头大半年了,除了会往男妖精堆里钻,正经事就一样没干吗?”
不怪冯先生质问冯季礼,在他看来,他要是有冯季礼这样的身份,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别说一个冯家,他连冯老大冯老二都干死了。
可惜啊,无论他多好强,生个女儿是废物,半点不像他这个当爹的,还没有老夫人那个果断心狠的劲儿,哎,简直让人头疼。
“冯伯礼不就是在沧国赚了些钱回来吗?我也可以,沧国是个捞金场,她能捞到,我为什么不能捞呢?”
冯季礼想起阿姜说的‘泼天富贵’,连着阿姜那种以色侍人的男奴隶都看出来是有钱捞,换成她到那儿不就是直接捞钱吗?
“去什么沧国,那地方战乱你不知道吗?你好好守着你母亲就是了,家里这一亩三分地你都看不住,还想着要别人的富贵?”
冯先生坚决不同意女儿去沧国。
这和当年女儿惹出事来,她送女儿去国外留学不同。
她送女儿去的国家那是非常安全的,选的大学也是环境稳定的。
沧国是个什么鬼地方,每天新闻里播放的不是这个团伙干掉那个团伙,就是那个团伙反击成功另一个团伙。
到了这种地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父亲,富贵险中求,沧国是乱,乱才有利图啊,要都是规规矩矩的,哪里还容得咱们捞钱!”
冯季礼打定主意要去一趟沧国,冯先生眼看拦不住,想起要给她订婚的事。
“你要去我不管,不如先把婚事订下来,丁家那小子我看过,长得不错,丁家比着咱们不差什么,以前那家你相不中,这个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任性了。”
大家族解决矛盾的最好方式就是联姻,冯先生千挑万选,选中了丁家的小儿子,觉得匹配自己的混帐女儿正好,有了夫家的助力,女儿才能在这场家族资源的争夺中,占据绝对的优势,也可以栓住女儿一段时间,老话说成家立业还是有道理的,这孩子要想长大,还是得先成家啊,要不总也不成熟。
冯先生还是这套守旧的思想,在他的想法里,只有这样最安全,毕竟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