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的不止我一个啊。”郑智雍苦笑道。
娱乐圈这种地方,人情不能不用,也不能什么时候都用,就算能从权宰胜口中听到他郑智雍有多义气,但几次公开的“战争”影响的不只是大众眼里thinker的形象,不熟悉郑智雍的圈内人想到他敢正面反驳舆论,和anti搞辩论战,当着verbal jint的面拂袖而去如此种种,也难免有些心里没底。
“在担心贤胜的想法?”权宰胜问。
郑智雍点头,又摇头:“也有我自己的不甘心。”
“要不你直接和他说吧”,权宰胜建议道,“又不是能一直瞒着的事”。
这一点郑智雍也明白,只是他还下不了决心:“这是不是有点像把麻烦推出去?”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情推给别人,最后无论怎样,自己只是实现了别人的愿望。
权宰胜:“……那就把这个也说出来!”
他对郑智雍的拖延症忍无可忍,直接回到练习室里把正机械地啃着三明治的张贤胜拽了出来,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郑智雍也帮忙解释,但没有说别人争取他的歌是为了能多几笔微薄的公演费,那虽然是事实,听起来却有点像在道德绑架。
“另外一种选择是让hotshot唱,对吧?”张贤胜一边嚼,一边咕咕噜噜地说。
郑智雍点了点头。
“卢太铉编舞编得不错,他们唱歌也可以,其他的我知道的就不多了,你知道吗?”
“我不太清楚”,方基赫没有必要诓他,他带的艺人是郑智雍,也不存在眼界低的问题,郑智雍对于那个名为hotshot的组合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至少那一点同情心,是比不上对朋友感受的在意的,“我做这些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哥,你的想法是第一位的”。
“但是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张贤胜说。
“贤胜,别卖关子了”,权宰胜心思转不过几道弯,过去和张贤胜打交道也一直是直来直去的,张贤胜和郑智雍这样子,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累,“给,是你们大方,不给也很正常,这很难决定吗?”郑智雍不知道在纠结什么,怎么张贤胜好像也要被传染了?
“不难,郑智雍把我想得太脆弱,所以考虑得太多了”,张贤胜笑着说,“联系hotshot吧,不行的话再来找我,问问你的经纪人,有没有其他满意的人选,我要先回去,牛奶没带出来,快要噎死了”。
郑智雍被张贤胜出乎意料的痛快搞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回到练习室里,看着在权宰胜的指导之下大家一起排舞,心情才渐渐地好了起来。
对于张贤胜来说,跳舞比唱歌有趣,舞台比音乐有趣,看起来他对排出来的舞蹈很满意,站在郑智雍的角度,这也是个有观赏性有内容的舞台,他们来《hit the stage》的目的,就实现了大半。
郑智雍说他参与其中也有私心,可以在不用担责任、压力也小的情况下做一些关于舞曲的尝试,但事实上,郑智雍对于这个方向没有什么紧迫感,会那样说,主要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做法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施恩”——说他享受为一些关系亲近的人奉献当然更贴近事实,但也更不会有人信。
张贤胜的想法是第一位的,并不是夸张或者客套的话。
郑智雍纠结的是,他时常弄不懂张贤胜想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张贤胜自己知不知道。
“前辈好,我们是hotshot。”
卢太铉跟着队长崔晙赫弯下了腰,看着面前这位四个月前退出组合、如今在网络上几乎没有好评的前辈向他们回礼,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从身材上相差不多的人,却只是低下了头,脊椎的骨头似乎是到了胸那里才开始弯的。
苛求一个受过重伤,曾经直言不讳地说为了少鞠躬几次而借助背景的人的礼节问题,当然是毫无意义的。那个人本来也不是打歌节目出道的idol,完全可以不理会一些讲究,何况这两年出道的idol上打歌节目的时候都不怎么去前辈的待机室了。卢太铉只是在想,到时候是按年龄排序,还是赶一把潮流,喊这个人“郑老师”,还有……
对于把演唱权给hotshot这件事,thinker到底是什么态度?
让他心里没底的主要是最后一件事,心里越没底,人还就越容易多想。
公司穷得人都要跑光了,工作人员里面常驻人口几乎只有社长一个光杆司令,在这样的背景下,人的心里想有底气都难。
“贤胜哥你前面见过几个了?我都不是很熟悉,但时间有限,我想尽快地开始工作,还请原谅我的失礼”,郑智雍的话听起来有点太过直截了当,但基本的礼貌是有的,说话时的口气也客客气气,即使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多么轻松愉快,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之前发信息问了大家喉咙的情况,我现在再确认一遍,唱歌没问题吗?”
“没有。”这时却是卢太铉先开了口,他从舞团朋友的口中听说了thinker的歌曲应援,出于好奇仗着关系近,加入了排舞之中,然后对这首歌动了心。
组合里的人私下谈这件事,觉得张贤胜上《hit the stage》已经令人大跌眼镜,之后再有活动更是希望渺茫,不提这个,以他跌穿地心的韩网风评,参加演出的可能性比糊了两年的hotshot还要低。
后面的那些不大好听,成员之间没有说得太明白,大致上是郑智雍不能跳舞,张贤胜风评太差,好歌给他们没什么用,给他们这样能消化歌曲又没有人气的糊团,还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废物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