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女王本人在那里,或许那边的情况会更严重呢……
“魔女……快、快放开四王子!”克罗伊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的所见。女王陛下将保护王子的任务交与自己,而可笑的是,最后竟然是自己,杀了沙士毕亚王子么。
不!如果不是那个撒旦般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迷了王子的心窍的话……
“这个魔女杀了王子殿下,卫兵们,快去杀了她!杀了她!!”克罗伊疯狂地喊着,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血丝,“杀了她……杀了她……”他丢下来福枪,抽出腰间的手枪便冲上。
“杀了她……杀了撒旦……”
魔女和撒旦,说的是她吗?凌绯白拥着沙士毕亚的头颅。
确实呢,她杀了他。如果不是最后她的那一刀,他,是本不会死的。
是她杀了他。
其实,多想要,自己真正就是伊丽莎白,然而,出身的事情,谁又能够决定?有些人注定就是被看重的被需要的,而有些人,只能够不断不断努力,只为了别人能够些微地需要他。哪怕明明知道做自己就可以了,哪怕明明知道人最重要的是自己能肯定自己,就算是……自己犯贱。
更何况,已经太迟了。
她已经决定了自己的路,那条贪婪无止尽的路。只因那个人,他第一次对她,对凌绯白说,旅团需要她。那么,她便身世都是旅团的工具。
她仰着头,已经,连喘气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身体上的痛楚在逐渐麻木着,只有最开始小腹上的刀伤还钝钝地痛着,耳朵里是越来越响的轰鸣,瞳孔……是开始涣散了吧,因为看到的景象,已经只有模糊的色块了,那些天花板上模糊的、斑斓的色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涂画着救世主的复活吧。
可惜,她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人了。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枪声,在空旷的教堂里响起,然而,凌绯白渐渐地闭上眼。
她已什么都听不见……
-------------------------------------------------------------------------------------------------------------------
身体……很痛,手脚和身体上,都是以点为单位渐渐扩散开来的剧烈痛感,小腹的紧绷疼痛更显强烈,似乎一动就牵扯到每一根神经。整个人,似乎只能保持现在这种姿势。
凌绯白微微睁开眼。
很痛,就是说明自己还活着么?可是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毕竟她知道那时的自己所受的伤,身上的子弹和刀伤,再加十个手指都是数不过来的吧。
透过颤动着的睫毛,她看到朦胧的白色天花板。眼睛微微转向下方,是一个透明泛蓝光的圆润边角,加上尚存的触觉,她肯定她现在还活着,因为她应当是带着氧气罩的。
如此看来,这里可能是医院,她应该还盖着那种苍白色的棉被,面色也是苍白,罩着氧气罩。就像……苏洛利那样。
只不过,那以后2小时,她就死去了。白色的床单从脚开始铺开,最终掩盖住她的脸。
“苏……洛利。”绯白轻喃。似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却居然又这样毫无预兆地占据了自己的脑海。那个叫苏洛利的少女。
“哟~醒了?”跃入眼帘里的,是依旧笑嘻嘻的侠客。
“恩。”
“现在,是在哪里?”她问,微微喘着气。氧气罩让她不能顺畅地说出话。
“英格力士的王都综合医院。”
果然是医院么?不过……“英格力士王都?”
“很奇怪?呵呵,放心,有着那个护身符,我们暂时不会有事。”
“附身符?是什么?”
“恩……就是,保密!”侠客凑近绯白的脸,却又只说出这一句来。“这里暂时是旅团的基地了,等到你的伤好了以后,什么护身符,你应该就会知道了~”
“哦。团长呢?”
“……喂,你很不讲情啊绯白,可是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你,你怎么一来就问团长?”侠客垂眼做受伤状。
“……”她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和这种人,最好的方法,还是无语吧。
“好了好了~再怎么说团长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应该的。”侠客蹦下椅子站起来,“他在大厅看书,你醒了我也该去叫他了。”
“哦。不过,可不可以先把这个罩子拿掉?”救命恩人?她晕倒的时候周围只还有英格力士王国的那个保安总卫。这也是她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的一个很大原因。那时候,是库洛洛救的自己么?
“嗨~”侠客走近,拿去凌绯白脸上的氧气罩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低下头看绯白,眼里是戏谑的光芒,带着某种八卦的性质。
而凌绯白的眼光从他的脸上扫过,仍是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瞧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恩。”她应道。
“还不能动?”
“好像是。”
“……战斗很激烈,抱歉事先没有做好充分的策划。”
“没关系,人还活着。”他的话里有几分愧疚,她却答得坦荡荡的,似乎将死的那个人不是她。
“这倒是。”他沉吟。
“用什么方法救活我的?”虽然有那种古怪的能力,凌绯白自觉还不是什么金刚之躯不死之身。
“这个……”她没有看到他的脸,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一点笑意。“绯白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她试着动了动,却只疼得咬牙皱起了眉。不过痛感的刺激也让绯白想起了另一种方式。
意念放出,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和周围,凌绯白的眉角显出一丝淡淡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