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鹤发童颜,穿得与泥塑神像十分相似,手里都拿着桃木杖,身高不过在常人腰际的老头老太太举着木杖垂头相迎。
“土地公/土地婆不知上仙到来,有失远迎。”
拜见后,土地公笑眯眯地说:“上仙要问的是朱尚一家的事吧,此时我们夫妻早已知晓,这便告知上仙。”
身为本地的土地神,本地所有泥塑都是他们的身外化身,自然本地发生的任何大小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土地公说:“那对自称海外而来的商人并不是人,也不是从外地来的,而是在京城以南,一座叫寒松山的山里修炼的妖精,那座山有个寒松寺,很是有名,京里的贵人常去那里礼佛,主持也佛法高深,他们兄妹中的兄长名叫黄玉章,原是寒松寺中的野生黄牡丹,是听着佛音修炼成精的,是以他经常对外声称自己是佛家子弟,出身于大名鼎鼎的寒松寺,受过佛法熏陶,还曾拜寒松寺主持为师。”
听到这,曲渺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受过佛法熏陶还能干得出这样缺德的事?
呸,不要脸,分明就是厚着脸皮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黄玉章道行不浅,修行快一千年了,但他那妹妹却不如他。”说着土地公表情有些嫌弃,“他那结拜义妹乃是一只粉蝶妖,名唤蝶衣,修行多年也化不成人形,还惯会偷懒耍滑,几个月前,她突然外出,也不知怎么回来后便化形成功了,之后他们兄妹便结伴下了山。”
土地婆这时开口:“那朱尚虽说德行有亏,却生得一副好相貌,蝶妖刚下山便撞上了惯会装模作样的朱尚,便对朱尚一见钟情了,还央求兄长助她接触朱尚。”
曲渺渺忍不住开口:“这可真是一对好姻缘。”
土地公土地婆顿时满脸促狭,土地公说:“接下来的事上仙便都知道了,那朱尚虽说贪恋蝶妖的美貌与兄妹两的钱财,却也不愿放弃跟万家的婚约,便一直拖着那蝶妖,其实那蝶妖痴迷于朱尚是甘愿做小的,偏偏朱尚要装相没有松口纳她,蝶妖气不过,便对万家小姐施了妖法。”
曲渺渺问:“现在蝶妖是得偿所愿了吧。”
“正是。”土地婆嫌恶道,“万姑娘一出事,蝶妖便被朱尚诈出了真正的身份,朱尚也不怕,干脆放弃了万姑娘与蝶妖走到了一处,但却拿捏着蝶妖的身份不愿明媒正娶,而是让蝶妖做他的小妾,正好此时蝶妖仇家找上门来了,蝶妖便与兄长躲了出去。”
曲渺渺暗道,这仇家不用想,便是可怜的王三娘了。
土地婆说:“前两天兄妹两回来了,但却都受了重伤,兄长黄玉章倒还好,蝶妖却形体都无法维持了,也是赶巧,正好温相的幼女病故下葬,兄妹两便看上了温小姐的尸身,可怜温小姐刚下葬,尸身便被他们兄妹俩偷走了。”
“而后蝶妖忘不了朱尚,附身在了温小姐身上去找了朱尚,朱尚见蝶妖居然成了温小姐,自是喜不自胜,温小姐乃当朝丞相之女,他若娶了温小姐为妻,还怕做不了大官么?便也不嫌弃蝶妖的身份了!”
曲渺渺气道:“所以他们便一拍即合,成婚了?!”
“是也。”土地公道,“为防温相发现不对他们才连夜跑了,打算成婚后再去温相面前,那时温相便是不想认这个女婿也不成了。”
这时曲渺渺手中的油纸伞突然抖动起来,只听得“刷”地一声,油纸伞便自己飞到半空展开了,一名白衣少女也出现在了伞下。
“仙家。”温澜依气红了眼圈, “小女宁可毁了尸身也绝不让这些腌臜之人这般作践小女的尸身,用小女的身份哄骗家人。”
“放心。”曲渺渺眼睛危险地眯起,“我绝不让这些人毁了你的名声,欺骗你的家人。”
曲渺渺看向土地公土地婆:“你们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土地公道:“他们自是回了自己的老巢寒松山躲藏起来了,上仙莫急,小神这便给上仙指路。”
只见土地公一挥手中的桃木杖,供香的白色浓烟便朝一个方向飘去。
在曲渺渺离开前,土地婆充满暗示道:“黄玉章交游广阔,朋友很多,洞府里的宝贝也不少。”
曲渺渺眨了一下眼:“我懂了。”
土地婆立刻笑眯眯地拱手:“老身便在此静候上仙的好消息了。”
曲渺渺一手拉着薄奚衡,一手抓着收回来的伞,顺着烟雾飘去的方向走。
薄奚衡忍不住问:“你懂什么了?”
曲渺渺看了他一眼说:“人家给我说了那么多,还给指路,不得给人家点好处?这还是我表现得好,若我表现得不好,人家还不乐意告诉我那牡丹妖洞府里宝贝多的事呢,到时候我胡打一通就跑了,岂不是吃大亏了!”
一点米饭水果烧鸡酒水香火,哪够让人家这般表现?
薄奚衡陷入了沉思:“我曾以为神仙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
曲渺渺道:“我也是神仙,你看我不吃饭吗?”
薄奚衡垂眸看身边的美貌小神仙,忍不住笑了,他家绒绒即便是神仙,也是神仙里头最鲜活可爱,嫉恶如仇的。
曲渺渺拉着薄奚衡很快就来到了寒松山,因为有白烟指路,即使山里满是迷障也没能阻挡两人的脚步,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寒松寺背面一处山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