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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飞歌(146)

在他悉心照料下,我的心思豁然了许多,游山玩水中,我也决计不会累着,御撵软榻随时候着,在我强烈要求下,他才准许我每日慢走一个时辰,且要有宫人搀扶。

上林苑是百草鲜果的盛大庄园,深秋正是野姜、柑橘成熟时节,桂圆龙眼大补,皆是以汤作料,一段时日下来,我觉得自己圆润了不少。

刘彻却说比以前更为漂亮,脸颊红润光泽,略微丰满的身体,像是熟透的蜜桃,嫩地能掐出水来,微微隆起的小腹,宣告了我将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

梳洗完毕,宫人小心翼翼将我扶至榻上,镜中映出玫红色纱衣包裹下的,云鬓微拢,面带桃花,我顾盼间,忽而想起白居易为杨玉环做的诗赋,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想到这里,我赶忙撇过头去,刘彻正在此时走了进来。

他从后面拥住我的身子,在颈间磨蹭了一会,顺着耳后轻轻吮了起来,双手抱住凸起的肚腹,流连忘返。

身体产生久违而熟悉的欢愉,我红了脸颊,挣脱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更用力地钳制住。

我伏在他胸口,听着他呼吸逐渐浓重,粗噶道,“朕想你了…”

“不行!”我断然拒绝,退一万步来讲,也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

“朕问过太医了,他说你如今的身子,可以…”他边说着,便从后面扯掉身上的纱衣,在我的反抗中,放轻了力道,怕伤了孩子。

“你…你整天都想着什么!”我面红耳赤,他竟然去咨询这些。

“朕不想这些,哪里来的孩子?”他勾起我的脸颊,魅惑地不成样子。

到最后,我软在他怀中,不争气地在他胸脯上咬了一口。

剧烈地运动变得缓慢而温柔,他隐忍着,将我举在上面,托着我的肚子,避免摩擦挤压,我一边受着他的夺予,一边控着身子,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受折磨,折腾到最后我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睡过去之前,我掐住他的腰,恶狠狠道,“孩子生下来之前,绝不再奉陪。”

他如何回答,我迷糊中忘记了,只依稀听到满足的低笑。

转眼有孕将近一月,每日睡到自然醒,免去了晨昏定省,自在了许多。

没有了南陵的服侍,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人她在的时候,你并不觉得重要,当失去之时,才觉得可惜。

宣曲宫的宫婢不甚熟稔,刘彻见我不习惯,便不远迢迢,从未央宫将若予宣来。

她是个聪敏的女子,可我如今已不愿信任任何人,尽好主仆本分,大家各自相安。

又是晌午,我晃悠悠行至积草池,凭栏俯瞰,秋湖上几点轻舟,御人正在游乐玩赏。我一时兴起,便要登船游赏。

若予和陈麓一左一右扶我上船,碧凉的湖风吹起,对面几艘游船驶来,擦身喧闹的瞬间,我似乎看到霍去病的身影。

攀住栏杆,我伸头使劲望去,一颗心提起了又落下,不能去想,不能…

如今我只能做好本分,等待孩子出生,尽一个母亲的责任,爱情于我,已然太过奢侈。

美妙的歌声随风而起,皆是女子婉转的曲调,不远处是一艘楼船,高约丈余,丝竹鼓瑟便是从那里传来。

“这歌声甚是动听。”我轻轻跟着哼道。

“逢女眷游船,便要摇桨划船,伴鼓吹,做濯歌。”若予贴着我站立,稳稳辅助我的身子。

“好不热闹。”我眯起眼眸,风中还荡着淡淡的桂花香。

忽然间,水面上下波动,船身剧烈摆动,我惊得紧紧攥住扶栏,若予迅速窜到前方,用身子垫住我,船上一片惊叫之声。

陈麓纵身跃至船头,摇桨的小黄门更是惊慌失措,乱了手脚,船越晃越不稳,我挺着肚子,猛地被一阵水波掀起,顺着栏杆滑到船尾。

“美人!”若予尖叫着蹒跚跑来,船身不稳,她栽了跟头,手脚并用地掠到我身前,用后背抵住我。

“船身有破口,底面浸了水,必要速速驶回岸边方可!”陈麓控住船头,急忙喊道。

宫人闻言更是乱了方寸,船身本就重心不稳,被她们这般一闹,向水面下又沉了一分。

我尽全力稳住身子,心里已明白自己太过大意,我恰好上了船,船又恰好破损,这绝不是巧合。

自有孕以来。我的神经愈发敏锐,一点点小事,便能让我浮想联翩,生出种种惧怕。

“莫要乱走,分立两边,站在原地不准动!”我转头喝道。

一名宫女猛地呼喊起来,冲着对面招手叫喊,一架木船似乎看到了这边的状况,疾速驶来。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船头已轻微下陷,水痕漫了上来。

谁知刚见平稳的船,不知怎地又剧烈晃动起来,由于手臂和双腿持续用力,我的身子有些受不住,腹内隐隐作痛。

“美人,您坚持住啊!”若予垫在我身、下,颤抖道。

我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想要维持平衡,脚下一滑,朝着右侧直直摔了过去。

“啊——”一旁的宫女捂着脸惊叫起来。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臂攀住栏杆,用尽最后的力气反弹了过去,身子一轻,迎接我的不是冷硬的甲板,而是温软的躯体。

“抓紧我!”霍去病的声音响起,双手箍住我的腰,纵身跃起。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腾空而起,水面在脚下蹭过,沾了几点冷水,一个回旋,我已稳稳站在另一只木船上,整个人被裹在霍去病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