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兰一僵,有些尴尬地咬了咬舌头,她就不该问起这种话题,皇后被服毒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的,却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一时间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她暂时就当他是哀痛过度,性格变了吧……
沈寻瞥了她一眼,忽然轻笑起来:“兰兰。”
“啊……”
“你觉得我可怜吗?”
没有了父皇母后的庇佑,没有宫阙千万,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权力,历劫历难,九死一生,到最后,身边只剩下一个你。
这唯一的你,是因为怜悯,才留在我身边的吗?
“……”司徒兰又是一怔,顿时觉得今天开始就没对过状态,“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是因为可怜我,才来找我的吗。”
沈寻的语速有些快,喉结明显一动,微青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并没有因为颠沛流离而留下胡渣。
他似乎很忐忑她的回答,眼神里还露出几分紧张,生怕她一个回答就把自己打回暗无天日的地狱。
“当然不是。”司徒兰有些无奈,俯上前去捧住了他的脸,“不要乱想,你一点都不可怜,我也不是因为可怜或者歉疚才留在你身边的。”
沈寻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盯着她看,追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记忆中的太子好像不是这么个喜欢追问的人,司徒兰一时间有些慌了着,总觉得说这些话怪难为情的,可一看见他那双灵秀的大眼睛,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俯上前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一本正经道:“因为我爱你啊。”
话刚落音,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紧,下一秒便软在了他的怀里,司徒兰一脸惊慌的抬起头,却被他摁在自己胸口上动弹不得。
沈寻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她一辈子关在自己怀里一样,力道大的吓人。
男子的胸膛宽阔无比,右脸被紧紧贴在上面,似乎还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司徒兰猝不及防被拉到他怀里,两只脚屈着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能稍作调整,不情不愿的依偎在他怀里。
“呀,你干什么呢……”
沈寻搂着她,看着窗子开心地眨了眨眼睛,像个吃到甜瓜的孩子。
……
兰兰,我也爱你。
xxxx
“老爷老爷!!!”管家跨过门坎,一脸激动的朝这边冲了过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司徒贤正在书房写东西,听见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吩咐丫鬟把门关上,拒绝见他。
“这都第几次了,回回都说找着大小姐了,回回都是弄错人。就不能有一次弄清楚了再来?”
一旁随侍的丫鬟表情有些讪讪,也不好搭腔,只听见管家砰一声撞开了门,喊道:“老爷!找着大小姐了!”
“……”司徒贤扶额。
“这次是千真万确!!!”管家满面红光的保证道。
司徒贤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走了出去,把外面等候的人叫了进来,眼看那人穿着一身狱卒的服装,司徒贤很是不满的皱起了眉毛,那眼神跟看犯人没什么两样。
“我让你给我看女儿,你就给我看这个?”
“不是不是!”那人连忙抢话道,“您是司徒大人吧,那姑娘让我过来给您传话的。”
司徒贤这才有所动容,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声:“她在哪。”
“在坐牢啊。”龚大伟一脸理所当然道。
司徒贤上前一步就揪住了他的领子,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你说什么!”
“咳咳咳……咳咳,大人您……”龚大伟被勒的说不出话来了,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揪领子了,心说这姑娘身边的雄性生物怎么都一个风格啊……
司徒贤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连忙放下他,急道:“我女儿犯了什么罪要坐牢?”
女儿啊……龚大伟又咳嗽了两声,四周看了看,这周围的布局装饰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难怪出手这么大方,不过一想到牢中那个男子答应自己的话,顿时觉得所有钱都不是钱了。
“哦她啊,半夜在路上走,被人糟蹋了,然后她就把对方给杀了。”
“什么!!!”听到信息量这么大的一句话,司徒贤现在的表情足够吓死三岁的小孩子。
龚大伟以为他惊讶的是杀人的事情,漫不经心道:“您也别太着急,人家命大,没死,应该判不了什么大罪,你女儿也算是走运了。”
“还没死???”司徒贤青筋暴起,抄起一旁的砚台就朝外走,“糟蹋了我女儿,居然还没死!老夫亲自去砸死他!!!”
龚大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没糟蹋成……”
一旁的下人管家连忙上前拦住他,嘴里劝道:“老爷别冲动啊……”
司徒贤瞪他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仍旧气得不行,冲他骂道:“完整话会不会说?你脑子有泡吗?”
下人们都惊呆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还是他们一向恭敬守礼的大人头一次骂人,实在是让大家都有些惊讶,看来在他的心中,大小姐即使失了势,也还是很重要的。
司徒贤怒火攻心,起身回房间换上了一套官服,出来就冲他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本官去!”
龚大伟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他官服上绣的花纹,然后飞快地低下了头,一脸惶恐的带着他朝监狱而去。
京兆狱是广陵城特设的监狱,主要关押京畿重地的犯罪者,比某些地方监狱可要严的多,不过他今天既然敢穿着官服来,也就是故意想要利用自己的权势来摆平了,也不怕别人乱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