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和一只小小蚂蚁。
而这只蚂蚁,居然半点转弯的意识也没有,径直朝大象走去。
对于这种情况,对面兵马也是见所未见。
寻常百姓,见到如此大规模行军早已绕道或者退却,如今居然有人直冲而来,领兵将军也好生奇怪。
距离渐近,对方赫然扛着十四王爷的大旗。
"公子,是十四王爷的兵马。"团团汇报。
钱不予只"嗯"了一声。
与此同時,对面领兵将军大喝:"来者何人?"
"商人。"钱不予坐在马车上,隔着帘布慢悠悠的答。
"前来何事?"领兵将军再问。
钱不予轻笑,连拉开帘布的想法都没有:"既是官道,自然是打这儿过。"
"大胆狂徒,见到将军竟不下来回话!"那将军旁边冲锋叫道。
"敢问将军,你们这么多兵马,挡住在下去路,什么時候放行?"钱不予慢悠悠的。
对方领兵的几位高阶将士面面相觑,狂徒见多了,这般目中无人的却是少之又少,当下反而不敢造次,语气更客气几分。
"请问尊府贵姓?"领兵将士问。
再是一声轻笑:"不知道各位的新盔甲可还合身?"
那领兵将士顿時一凌,当即从马车上跃下,微微躬身:"原来是公子,刚才多有冒犯。"
钱不予"嗯"了一声。
只见领兵将士将手中袖缨枪在空中一挥,身后士兵立即朝两侧分开,让出一条大道。
"多谢。"钱不予声音不大,然后淡淡吩咐马车夫:"走吧。"
就这样,两架马车,从军中从容而过。
*
罗塔。
次日一早,营地里正在练兵,赖四的运粮队便押了回来。
头天晚上的烧粮事件本是众人心病,如今一见有新的粮食回来,顿時欢呼鹊起。
金多多从帐篷走出来,看着外面一片欢呼声,笑容如溪水般静静流淌。
微微转头,便看见站在王帐外的上邪瞳,他的上身依旧,只披了件外套,他的目光并不落在欢呼的士兵上,而是锁在自己身上。
赖四吩咐士兵们运粮,快速朝金多多走来。
"赖四代全营所有官兵谢贵妃娘娘赐粮!"声音响亮,竟是运足中气,全营上下皆能听见。
头天晚上,妙嫔被处死,贵妃娘娘到军营的事情已传遍营地。
此刻听赖四这么一说,竟皆单膝跪地:"谢娘娘赐粮!"
"好了,都起吧,该练兵的继续练兵。"金多多笑着。
众人起,从前没见过金多多的,此刻见得真人,竟与昨日赐死的妙嫔长得一模一样,回想起从前贵妃娘娘冲冠后宫的事情,立即想到妙嫔得宠的原因。
只是奇怪,之前一直被王对外宣称病重的贵妃,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军营?
更奇怪的是,贵妃娘娘和王,昨天晚上居然没有住在一个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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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大军集结,出营喊战。
如之前所料,对方并无应答。
"对方不会料到我军粮食已运到,定会在两日后发起攻击。"
"下令全军,休息一日,准备迎战。"
*
金多多在营地转了一圈,远远看见高阶将军从王帐走出,想到军事大会定已结束,忙带着允儿往那边走去。
几位将军见她走来,纷纷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我可以进去了,是吗?"金多多柔声问道。
几位将军好不奇怪,从前在王宫的時候,王日日住在关雎宫,朝中大事,军方大事,什么時候瞒过她,她如今居然会客气的问自己现在是否可以进去这样的话。
这几位皆是上邪瞳的心腹,金多多那日被劫走,然后出事的事情都是知道的,王如何伤心欲绝也是知道的。还有那位妙嫔,明眼人一眼便知只是她的替身,如今贵妃回来了,王上对贵妃,必定依旧专宠。
贵妃娘娘何以如此避嫌?如此客气?
*
帐篷内,上邪瞳双目灼灼,一身戎装站在地图前面。
他的手上拿着袖黄两色小旗,一边推算一边将旗帜插在地图上。
金多多进来的時候,他竟半分也没察觉,直到金多多开口,他才回过神来。
"你的伤怎么样了?"金多多问。
"喔,你来了。"看见金多多,他立即将手上旗帜放在桌上。
金多多仔细观察了他一番,这男人的身体果真彪悍,穿上衣服后,举止言行都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我是来告辞的。"金多多说。
"吃早饭了没?我叫人端上来。"上邪瞳岔开话题。
"谢谢。我已经用过了。"言语中尽是疏离,"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就是来给你说声。"
"能不能不走?"上邪瞳问。
在金多多的印象中,对于女人,上邪瞳一向自己说了算,如今这般问话,也算是少有的进步了。
不昨天晚上没有强留自己,就已经是进步了。
金多多笑,摇头:"我来,便只是单纯的怕你出意外,来看看你的。我若再不走的话,不予又该担心了。"
强烈的妒意瞬间涌上心头:"不予不予叫的这么亲热,你的心里就只有他吗?"
金多多沉默了。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这是金多多头一日的原话。失落涌起,瞬间又被他自己否决:"不你的心里若没有我,便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夫妻一场,心里自然是有你的,否则也不会专门跑这一趟。"金多多淡淡笑着。
上邪瞳觉得这笑容刺眼极了。
这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竟和印象中那个男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