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关雎宫,允儿先从马车上跳下,然后扶正在打呵欠的金多多下马车。
宫门口的那两棵大桃树依然立在那里,而离宫時正在盛开的桃花已然落尽。
站在大门外,原以为门庭冷落的地方,居然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全是朝中大臣或是将军。看见金多多,皆行礼参拜,开口便是贵妃娘娘。
看来,妙嫔死于罗塔,贵妃娘娘回来的事情已传遍前朝。
既前朝知道,后宫自然人人皆知了。
金多多一行车马,动静不小,关雎宫宫人很快出来迎接,首当其冲的自是阿普达。
"奴婢等恭迎娘娘。"
金多多很想说,她现在已不是娘娘,可转念一想,上邪瞳大张旗鼓把自己弄回来护着,若自己急着否认与上邪瞳的关系,恐怕会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便只笑着叫他们起身。
阿普达忙迎了过去,扶住金多多。
金多多目光朝宫内看去:"王在里面?"
"是,从罗塔回来后,王就一直在这里。"阿普达答。
"他既然在忙,我就不去打扰了,我先去偏殿歇着。"金多多说。
"是。"阿普达说着,扶着金多多往那边走去,嘴角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金多多问。
"奴婢笑娘娘和王心有灵犀。王派追影护卫去请娘娘的時候,同時也吩咐了奴婢等人好好将偏殿打扫出来,说娘娘回来后恐怕不愿住正殿。"阿普达说,"果然,娘娘一回来就说去偏殿休息。"
金多多弯弯嘴角,做出一个笑的动作。
不是心有灵犀,而是他定能想到,自己一定猜到了之前妙嫔肯定住在正殿,就自己这子,是不可能再住回去的。
更何况,如今这心境,与从前自是不同。在其他人眼里,金多多是回到关雎宫,而在她眼里,却只是到关雎宫做客。
*
上邪瞳正在书房和群臣商议稳定人心的细节,眼角瞟见追影走了进来。他立即止了口,转向追影:"她可愿意回宫?"
"启禀王,贵妃娘娘已经回来了,正在偏殿休息。"追影说。
"你们先等一会。"上邪瞳吩咐周围群臣,遂起身往偏殿走去。
殿里很静,上邪瞳一路走到安寝的房间,一直不见金多多。
"贵妃呢?"他问。
"启禀王,贵妃到凤鸣宫去了。"
*
凌霜正站在窗台边上修剪花枝,宫人站在她身后,正说着那日妙嫔被处死的细节。
"咔嚓"一声,一朵芍药应声而落。
宫人朝地上看了一眼:"娘娘,这朵芍药开得正盛,为什么把它剪了?"
凌霜的目光半分未往地上移,口中淡淡道:"盛又如何,不过旁支。"说话间,剪刀已移向盆里最后一朵芍药。
"王后娘娘,贵妃求见。"外面有宫人走进禀告。
"桑格?她来做什么?"凌霜声音不大。
"启禀王后娘娘,不是桑格贵妃,而是金贵妃。"宫人回复。
又是"咔嚓"一声,剪刀下的芍药应声而落。
"金多多?她回来了?"凌霜疑惑的问。早上上邪瞳回来的時候,可没听说金多多一起回来啊!
"是。刚才才回来的,追侍卫将她接回来的。"宫人回禀。
"请她进来吧。"凌霜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光秃秃的花枝,挥手让宫人端出去。
金多多往进走的時候,正看见一个宫人端着一盆秃了的花枝往外走,饶是这盆栽太别致,金多多不由多看了几眼。
刚进大殿,凌霜已经迎了出来,热情的招呼着:"妹妹,你总算回来了。"说着亲热的挽起她的臂,拉着她坐到椅子上。
"凌霜姐,我心中惦记着你,便过来看看。"金多多说着。
"你刚回来,难得王居然肯放你到处走。"凌霜笑道。
"他在忙,我便先过来了。"
"也就是说,他还没见到你?"
"恩。"金多多点头,目光却落在地上那两朵芍药上。
凌霜笑:"让妹妹见笑了,姐姐本在学着修枝,不想把整个花都剪了下来。"
"姐姐聪慧,反正这宫中花多,多剪几盆自然熟能生巧了。"金多多说。
"对了,王是上午回来的,妹妹怎么没一起回来,反而这会儿才到?"凌霜问。
"我只在军中呆了一天,然后就准备回轩国了,哪知道路中断,便在外面住了几日,王今日兴起,便遣人将我接了回来。"
"兴起?"凌霜轻巧开口,"妹妹这就误会王了。自妹妹离开后,王可是日日思念,十四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王更是对那个女人百般宠爱,怕是连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下"
金多多只静静听着,刚才见到的那一盆失了花的芍药不断在脑海里晃荡,待她说完后,才说:"姐姐放心,我只是在这里住一段時间,很快就要离开的。"
听了这话,凌霜原本压抑的妒意瞬间化为刺痛:"你和不予哥哥经在一起了?"
"是。王也允了我离开。"金多多说。
"他知道你回来吗?"凌霜问。
金多多自然知道她问的是钱不予,对于感情,女一向敏感,金多多岂不知凌霜对不予有意。
"不予原本是要和我一起去军营的,哪知钱家有事,他便急着赶了回去。"金多多说。
"喔~"凌霜的心里涌去淡淡失落,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何年。
金多多又在凤鸣宫坐了一会,遂提出告辞。
走在回关雎宫的路上,允儿忽然问:"小姐,你之前不是说去看王后的伤吗?怎么后来一句话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