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是清一色的白,大红灯笼照着暗金琉璃瓦。
大门之后,回廊之上挂着层层帷幔,皆是上等纱帐丝绸,给人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奢华得几近妖冶。
初看之下,似乎里面再没有门,也没有墙。
在老鸨的搀扶下,穿过层层帷幔,三人走到一扇门前,将钱不予送了进去,然后再撩开几重帷幔,走到另一扇门前。
老鸨推开房门,将金多多扶了进去,靠在床上坐下。
"姑娘稍后,小倌随后就到。"
"唔……要漂亮的……还有……记得先……让大哥选……"
"是。"老鸨说着,便退了出去。
老鸨前脚出门,金多多眼睛瞬间不在迷蒙,晶亮得如同夜晚偷腥的猫眼睛。
四周轮了一眼,金色的雕花,红木的床榻,复杂花纹编制的地毯,不得不说,在妓院这样的房间算是上上之房了。
金多多走到房间中间的圆桌旁,倒了满满一杯茶,一口气拉下。
装醉不容易啊,自己至少喝了两壶酒,这会儿喉咙干得厉害。
她往隔壁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无比兴奋,两眼发光。
只要能看见那妖孽演的活`春`宫,别说是两壶酒,就算是二十壶,她也照样眼睛都不眨的喝下去。
NO.86 我没洁癖,不介意的
"咚咚咚。"
三声轻微的敲门声后,老鸨自顾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个红衣男人。
那男人站在老鸨后面,虚虚实实看不清脸。
"公子,人我带来了。"老鸨说着,又对身后人叮嘱,"好好伺候公子。"便退了出去。
红衣小倌并不在金多多跟前坐下,反而绕到她身后,直接上床去了。
金多多不回头,也懒得看。
一个小倌有啥好看的,而且是个下面的,如果是个凶猛的总攻,保不准还能看上几眼。
况且,她最讨厌红色,这男人还偏偏穿了个红衣服,完全伪娘打扮。
"你好好呆着,不会亏待你。"说着便往外探去,身子还在门内,头在外向左。
外面全是帷幔,金多多有些迷糊了,那妖孽房间究竟是左还是右。
"喂,刚才那位公子在左边房间还是右边房间?"
"右边。你要干嘛?"
"看活`春`宫呗。"抑制不了内心的兴奋,话语中尽是雀跃,说着,右脚已探了出去。
"倏",一个软物缠上她的腰,生生将她扯起。
紧接着,只听"啪"的一声,门已关上。
来不及尖叫,人已至半空。
丫的,谁的仇家找错人了?!
从高空落下时,她终于看清,缠住她的软物,是一截红绫。
现在的杀手真不是个轻松活啊,杀个人还要伪装成小倌。
下落速度很快,金多多条件反射的闭眼。
完了!
就算没摔个狗吃屎,也一定撞到床板上。
总之,这张脸变成印象派或者抽象派是逃不了了。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下一秒钟,一个温暖的身体将她抱了个结实,熟悉的兰花香扑鼻而来。
"不是想看我的活`春`宫么?何必跑去偷看,我做给你看便是。"钱不予的呼吸打在金多多耳边,声线低沉。
近乎无赖般的情话,让金多多心头如小鹿般乱撞,脸也红了。
"怎么,想要吗?"刻意压低的声音泛着诱`惑,抱着金多多往床边走去。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种人,穿什么都好看,怎么样都好看,哪怕此刻他穿着最最艳俗的红色衣服,哪怕他的眼角勾了微微上扬的眼线,哪怕他的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情`欲……
有那么一刻,金多多真的很想,很想……
可当钱不予的吻将落未落时,她一把推开他。
那个瞬间,他垂眸,眼中闪过不解,脸上有受伤,情`欲层层退却。再抬眸时,依然是微扬的唇角,轻`佻的笑意。
"你,你,你,你干嘛?"金多多不断往后缩着,往床角躲去。
"我干嘛,你还看不出来么?"钱不予轻佻眉角,爬上床,朝金多多爬去。
"你不是背`背么?"金多多脱口而出。
"我是不是断`臂,你试下不就知道了?"钱不予笑的一脸坏水。
"我,我有男人了!"金多多使出杀手锏。
"我没洁癖,不介意的。"钱不予继续朝她爬去。
退无可退,金多多的手紧紧抓住衣领,也抓住领子下面那串碧玺珠链下缀着的那个小小物体。
"不予,不要……"她的眼中,少有的,带着恳求。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脸,下滑至她的手。
那双本是白玉无瑕的手,此刻由于用力,泛着青。
他依然朝她的方向,一寸寸逼近。
就在金多多濒临绝望时,他的手并没有撕开她的衣,而是拍着她的脸,用一贯的戏耍的调调笑着说:
"瞧你,怕成这样,逗你呢!"
原本紧张到无以复加的心顿时松了下来,眼泪也跟着滚落。
钱不予从未见过金多多掉泪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惊慌,跪在床上,就着红衣袖子给她擦拭。
"死妖孽,吓人也不带你这样的。"金多多嘴上骂着,却已是哭腔。
"好了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好,以后不作弄你就是了。"钱不予小心陪着不是。
*
从醉仙楼出来,钱不予已经换回正常装扮。
"丫头,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换做有人要强`奸你,你试试!"金多多声音不小,惹来街上不少人转过头。
"我扮成那样,怎么能叫强`奸呢?最多叫诱`奸。况且,是你到醉仙楼消费,点了小倌。"钱不予声音减小,笑声在喉咙里打转,"还说你是上面的,我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