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家也跟着做了下样子,不过他们确是更担心了:往年从不见建军一家哭,现在这样,怕是事情真的不好了吧?
一顿鬼哭狼嚎后,三家子站起来。例行面子事,林建军向前说了些客气话,无非就是要团结友爱彼此互相照拂。海峰抬起头,希冀的看着大伯和姑姑,喉结动了下欲言又止。
一辆军车停在墓园外面,李老爷子的秘书捧着一束白花进来。放在墓前鞠躬后,他跟海峰对视一眼,然后上前拍着林建军的肩膀。
“司令说了,该交税的时候就得交。人情要讲,国法更要遵守。”
林建军有些疑惑的点点头,看在外人眼里就是怅然若失。
而海峰和若梅这边,看向姑姑和伯伯的期冀眼神简直要化为实质。
秘书扭头,朝着对面说着:“李老爷子的意思是,你们都是亲兄妹,要互相帮助,这样才能不辜负他的期待。”
若是旁人,心里再不愿,也就打个哈哈过去了。阳奉阴违,是多数中年人都懂的事情。偏偏林建国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如今他很痛快。
把海涛送进了监狱,还强行夺了他面粉厂的股份,二弟不是本事大于天么?
“您说笑了,我们早就说好了,各家过各家的互不干涉。即使有人成了丧家狗,也不要去别家门口讨饭。”
秘书摊摊手一阵无语,他也有些明白海峰让他帮忙的原因了。摊上这么家亲戚,不早划清界限,那简直就是无穷的闹心。所以商议之外的,他更是多说了一句。
“毕竟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边有困难了,另外一边多少也该帮帮,建军你说是吧?”
还没等林建军反应,林建玲就忍不住了。建军明显落魄了,还想来要她的钱。即使是亲兄弟也不行,一想起钱打了水漂,她的心就在滴血。
“我们日子紧巴巴的,没车没房,可没那条件。再说秘书,这话不是李叔他老人家说的吧。”
秘书彻底无言,林建军握起他的手,心再次拔凉拔凉的,面上却仍是一派上坟该有的肃穆。
“谢谢你,百忙之中来看我爹。”
送走秘书,林建国更是肆无忌惮,各种风凉话流水似得脱口而出。
不仅如此,他身后的林海滨和林若丽也走上前。海滨踮起脚试图俯视海峰,后面的若丽则是对着若梅轻蔑一笑。
崔荷右移挡在女儿身前,锐利的眼神直逼林若丽。吓得她瑟缩一下,而后色厉内荏。
林建国不干了,“弟妹干嘛吓唬孩子,不过你那车和房子我倒可以收下,十万块钱我要了。”
若梅直接气笑了,五年前那四合院价值也远高于十万,林建国想占便宜想疯了吧?
海峰则是上前一步:“大伯放心,我们家好好的,用不着你帮忙。”
说完他向前一步,右脚一勾,直接绊倒了前面踮着脚尖的海滨。
拍拍裤腿,海峰没事人似得嘻嘻笑着:“海滨,我知道你数学不好,而我刚拿了全市数学竞赛的冠军。真的,你不用佩服的五体投地,都是自家兄弟,你一句话我会帮你辅导,让你考及格的。”
林若丽急了:“你个小杂种,干嘛绊倒我哥。”
多少有些怕海峰,向前一步,她就要打若梅。若梅跟进,左手一巴掌往她脸上招呼,右手则是化掌为拳,一记右勾拳直接把她打倒在地。她的功夫是跟退伍军人和去年的夏令营学的,招式朴素,但超级实用。
两下下去,林若丽虽然没口吐鲜血,但左右两侧的臼齿有点松动。据若梅估计,它们的使用寿命将会极大缩短,差不多过不了三十岁,林若丽就得全部拔牙然后用一口假牙。
“林若丽,你干嘛踩我还要打我?”
不仅这样,若梅还满脸不可置信,向前伸出鞋子。洁白的回力球鞋上,印着一个半边大的土色鞋印。
海峰上前踢了林若丽一脚:“你算哪根葱,也敢欺负我妹妹。”
似乎不解气一般,他又补了一脚:“看在爷爷的份上,我先饶了你。”
一瞬间,林若丽的白T恤上也多了几个脚印。林建国忍不住上前,却被林建军拦住了。
“大哥,我说过好多遍了。你们欺负我没关系,我家孩子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既然这样了,我们算一下这些年的债。娘住院时你们说的那些话,当时我可没在法庭上拿出来。
你说现在又有新证据,直接气死老人,法院会不会给海涛加刑?
还有妹妹,爹的那些抚恤金,我可是一分都没要。
我并不想干这些秋后算账的事。但是,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把我当软柿子随便捏。再敢来惹我家孩子,小心我鱼死网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在林建国和林建玲眼里,若梅一家现在负债累累。刚才李老爷子的秘书还通知他们交税,看来他们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这样的人,真是不能惹。
“孩子爸,咱们走吧。”
临走前,海峰不解气般,又各自朝海滨和若丽踹了一脚。跺跺脚,他单手护着围观的妹妹往车前走去。
留在墓园的两家人心有余悸,林若丽的哭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兄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必须去南边。”
“大哥,康泰你不也有股份么?万一被清算了,那可不得了。”
“小妹,事不宜迟。反正咱们的厂子也抵押出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资金筹集起来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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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纳上的若梅一家对此一无所知,此刻林建军得知了兄妹俩做得好事,正在生闷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