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冷着脸看向慕术,慕术忙掏出贴身藏好的供状和信件双手捧给建元帝。
建元帝一目十行看完随手给了太子,“你看看。”
至今太子脸上无任何惊慌之色,他和平常陪着建元帝召见臣工时一模一样,沉肃淡然,游刃有余。
“是。”
当太子接到手里时,建元帝瞥了太子一眼,太子没有在意垂眸看信。
又回去跪着的秦|王见此满心愤懑,咬牙怒瞪。
“来人,急招詹事府主簿王奇进宫。”
魏保进来听了旨意又走了出去安排传旨太监去召。
建元帝又道:“顾爱卿接着说,朕想知道一个后宅妇人是怎么被我那个身为秦|王的儿子看上又奸污的,西安府又不是弹丸小地,转转屁股就能碰上。”
“是。臣到达西安时先没有惊动秦|王而是秘密查访,得知王京是秦|王府长史司右长史,又从百姓口中得知,秦|王妃寿辰宴请了孙氏,孙氏回家后就上吊死了,之后王家就闹了出来,说是孙氏在秦|王府被秦|王奸污了,之后臣拿着圣旨就去找秦|王殿下,秦|王殿下见圣旨如见陛下不曾拒捕,向臣诉说冤枉,让臣亲自去审问王京等人,王京得知臣的身份后秘密告知臣一个地方,在那里臣找到了孙氏死之前写好的血书。”
说罢顾炎生从怀中掏出用油纸裹着的东西交了上去。
建元帝打开一看,血书上便写着秦|王奸污孙氏的过程,孙氏的怨愤透过血书凄厉扑面而来。
建元帝又将血书交给了太子。
慕术急了,忙道:“父皇,孙氏说谎,明明是孙氏勾引儿臣,她说什么倾慕儿臣已久愿与儿臣相好不求名分,儿臣和这个孙氏明明是你情我愿,谁知道那贱人回家一趟就上吊死了还污蔑我奸污她,那贱人分明是个婊|子,父皇您看王奇写给王京的那封信了吗,那信上分明写着让王京寻隙陷害我,这就是王京对付我的手段,父皇,儿臣上当了啊,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慕术又怒斥太子,“大哥,枉我对你敬重有加,你为何让属下陷害我?我远在西安难不成对你的太子之位也造成威胁了吗,你说!”
太子摇头,“孤不曾指使过王奇,皇弟奸污有夫之妇之事孤和父皇是同一时刻知道的,此后父皇立即就遣了顾指挥使带人去西安押你回京,你又直接抓了王京全府,无人报信上京,至今王奇应该都不知道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都闭嘴。”建元帝淡淡说了一句,慕术和太子都止了声。
“老二,你说是孙氏勾引你,谁能为你证明?”
慕术语塞,咕哝道:“谁偷情让外人知道。”
建元帝冷笑连连,抓起龙头镇纸照着慕术的脑袋就砸了下去,慕术也不敢躲闪,一下子脑袋就开了花,“你个龟蛋玩意,知道你好色,没成想你色胆包天,荤素不忌,别人老婆就那么香,你就那么缺女人?”
慕术满脸羞红却梗着脖子不低头。
建元帝见了更气,所幸不看他。
又过了半响儿,魏保进来了,他身后却没有詹事府主簿王奇。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子,心中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栽赃他。
“人呢?”建元帝冷着脸问。
“回陛下,传旨太监回来说整个王府的人都死了。”
彼时,伴随着夜空中一道闪电而下“咔嚓”一声雷响,震的太子头皮发麻。
“死了,怎么死的?”建元帝不动声色。
“传旨太监说叫了许多声无人应门之后,锦衣卫撞开门就看见了死在门房里的小厮,是一刀被抹了脖子,其余人也都是这个死法。”
“好,真好。天子脚下无声无息一家子就被杀死了,可真是有本事啊。”
慕术叫嚣起来,“谁能有这样的本事,非太子莫属。反正不是我杀人灭口,我二十岁就藩西安府在京都可没有这样的势力。”
太子面上依旧波澜不惊,还有心情自嘲,“王奇一死,孤算是洗不清嫌疑了。这栽赃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雷声轰隆,风雨交加,建元帝睨了太子一眼,“来人把秦|王关入宗人府,没有朕的手谕不许人探视。”
慕术大惊,越发愤怒,“父皇,你这是一心包庇太子的意思了?”
“滚下去。”
彼时两个金吾将军上殿直接将慕术拖了下去。
“我不服,我不服——”慕术大叫。
“顾炎生,这件事依旧由你彻查。”
“臣领命。”
“下去吧。”
“臣告退。”
待殿中只剩下建元帝和太子两人,太子并不请罪而是诚恳的道了一句,“父皇,不是儿臣做的。”
“再有一个月就是朝阳的大婚之日,是大喜事,朕不想坏了兴致,等朝阳大婚之后朕自有定夺,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太子一拱手,“是。”
建元帝就那么盯着太子走,直至太子离开了乾清宫都仿佛觉得还有那么一双锐利如虎豹的眼睛盯着,头上有太监打伞,身上却出了一层冷汗,风雨吹在身上,太子打了个寒颤。
待看见东宫悬挂在宫门上的两盏灯笼了,太子蓦地松开了紧握的双拳,在风雨中又打了个喷嚏,微弱的灯光照见他苍白惶惶的脸。
敦本殿灯火通明,得知太子回宫,慕卿凰亲自打了伞出来迎,笑着喊了一声,“父亲。”
“这么晚了凰儿怎么还没有睡。”太子面上带着慈爱的笑,接过女儿手里的伞,将女儿搂在宽厚的肩下,父女俩一起回了敦本殿。
“就是突然很想您就来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