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青姐但把心头展,许仙永不负婵娟。”
白素贞:“难得是患难中一家重见,学燕儿衔泥土重整家园。小青妹搀扶我清波门转,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
“我瞧唱白蛇那个身段玲珑,唱腔清美婉转余音绕梁,天然一股风流韵味,唱青蛇那个眉眼间英气勃勃,唱腔清亮干脆,身材修长,都不错,哪个是梅花雪?”
贾珍笑道:“我也不知,一会儿叫下来问问,让陪咱们兄弟吃酒。”
贾琏一下就懂了贾珍的话外之意笑道:“珍大哥还像以前那么玩吗?”
贾珍忙道:“可不敢了,你又不是不知义忠亲王好了,我怎么还敢胡来。再者,秦氏是个好的,她每柔声细语的劝我我也都能听得进去,她嫁我已是委屈了,我哪还敢再委屈了她一丝半点,这条命还想不想要了。”
这就是作为女人有靠山的好处了,贾琏笑而不语。
贾珍方才说秃噜嘴了便觉讪讪的,望着台上那两个姿妍美好的花旦便觉索然无味起来。
坐在后面一排的薛蟠却看的心花怒放,一连串的赏弄的贾琏回头笑望,“你又看到眼里去了?”
薛蟠嘿嘿笑,抹了一把嘴,“大哥,这唱腔这身段都是极好的。”
坐在薛蟠手边空椅子上的冯渊望着台上唱念做打扮白素贞的旦角整个鬼都痴呆了。
贾琏看了冯渊一眼又看向了戏台。
白蛇唱完,换了别的角上台,穿着白素贞戏服的梅花雪就施施然从后台走了出来,对着坐在主位上的贾琏就盈盈下拜,嘴甜如蜜,“恭喜国师老爷贺喜国师老爷,祝国师老爷年年有今日,月月有今朝,圣宠不衰,富贵吉祥,万事如意。”
“借你吉言。”
浓墨重彩把他的脸描画的精致漂亮,却也遮掩了他真正的面相,然而既然引起了冯渊的痴呆状,这人莫非就是那个杀人取财逃遁了的情奴?
“奴奴敬国师老爷一杯。”
“你只敬国师老爷吗?”薛蟠腆着脸凑上来,大狗子一样围着梅花雪转圈。
“我手里的酒难道就是菩萨娘娘玉净瓶里的杨枝甘露不成?”梅花雪眼波流转就飞了薛蟠一个情意绵绵的眼波。
“我偏要喝你敬的酒,你敬是不敬?”薛蟠得了那眼波只觉身子都酥了半边,心里越发痒了,想弄他上手。
“薛大傻子,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就是情奴,当初他就是这样媚惑我的。”
冯渊的话只有薛蟠和贾琏能听见,贾琏听了不觉意外,薛蟠反而傻眼了。
“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薛蟠傻傻的问。
眼前的美人娇媚有情趣,怎么看怎么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怎会杀人呢?
贾琏回身扯下蓉蔷二人脸上的符纸,就道:“把这个色令智昏的薛大傻子堵了嘴弄下去,别让他杵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蓉蔷得令,二话不说,上去就一个捂嘴抱头一个抱腿抬起来飞快弄走了。
“国师老爷莫不成吃醋了?”梅花雪扭着纤纤细腰就要往贾琏腿上坐,贾琏一扇子抵住他的腰猛地一推就把人弄的踉踉跄跄转着圈儿优美的倒在了地上。
“奴奴得罪国师老爷了吗?”梅花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望着贾琏。
他很美,行为举止也类似真正的女孩儿,可贾琏没有男男爱好,所以看他时就只觉矫揉造作令人做呕罢了。
于是笑道:“你看错我了,我不是你的同道中人。下去吧,别扰了我听戏的兴致。”
不一会儿贾蔷回来了,凑到贾琏耳边道:“叔,蟠大叔傻了,我们把他弄到花园子里,他挣扎着下地就一屁股坐在那里哭起来,我和蓉哥儿可没动他一个指头,哭的跟死了爹似的,蓉哥儿还在那里哄他呢。”
贾琏笑道:“无碍,让他哭就是了。”
想来是冯渊的伤心影响了薛蟠。
“附耳过来。”贾琏低声道。
贾蔷连忙低下头来,两耳竖起细听贾琏吩咐。
“是,嗯,嗯嗯。”
贾蔷去了,贾琏继续听戏,亲点了扮演小青的旦角再唱一出,吉祥戏班的班头却连忙上来赔罪,说那不是他们戏班里的人,原本那个唱小青的得了风寒嗓子哑了才请了他来串戏救场,因此他唱不唱只凭自己心意罢了,他不能做主,又说这个柳湘莲原本是个世家子,只是爱好生旦风月戏文罢了,并不以此为生,强迫不得。
贾琏一听便笑了,对于这个《红楼梦》中难得有侠义男子气概的柳湘莲印象十分好,便命兴儿去拿自己的拜帖送上。
彼时柳湘莲正在后台卸妆呢,已卸了大半,见了拜帖倒笑起来,“难得有个权贵人物拿我当个正经人下帖子,我怎能不去,合该一见。”
遂穿戴好自己的衣袍,大大方方来到了席上。
二人见面,相互打量,柳湘莲穿一件半新不旧的白袍子,脚上一双千层底的鞋鞋边起了毛刺,腰上红穗子的丝绦上挂着一柄宝剑,他一只手正握在剑柄上,从架势看,只要贾琏敢轻薄于他,他是不怕事的,说不得便一剑捅死也未可知。
贾琏起身迎他,头上簪着桃木云头钗,穿的是一件雨过天青色云纹锦袍,腰上系着黑白两色阴阳宫绦,一身行头从上到下都透着清贵,清贵中又有一些让人形容不出的神秘味道,总之见了他时心中下意识的就恭敬起来不敢怠慢,真是怪事。
别的暂且放着,他见贾琏望着他的目光里没有亵渎情\色之意心里就生出了好感来,笑着拱手,“萍踪浪迹之人柳湘莲见过国师大人,不知国师大人下帖子请我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