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肉质的美味,肯定是母鹿更加惹人喜爱,为了迎接冬天,母鹿在整个夏季会积极的囤积脂肪。
厨娘把公爵老爷的母鹿拿去处理了,还有颂仪鱼篓中的东西。
“干得不错,但看起来不像是钓到的。”马克斯公爵那微胖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困惑。
颂仪道:“您只管先尝尝,您不饿吗?”
“当然,我饿极了,为了逮到它,我可是端着枪跑了点路程。”
马克斯的注意力被颂仪成功的转移了,他皱了皱鼻子叫住了厨娘,告诉她他想要什么口味的。
颂仪松了口气,只是,很快瞥到路德维希打量她的目光。
颂仪走过去,路德维希正坐在长沙发上,而其余的人都被卡尔给吸引了,后者正大声地讲述着他们是怎么猎到那头母鹿的。
“这些鱼看上去是被什么东西刺上来的,像是鱼叉,但不是专业的,上边还有些木刺,临时做的,简陋,但看起来使用者十分熟练。”
路德维希低声说着他的观察,颂仪有些敬佩对方。
要知道,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恐怕连鱼叉是什么都不知道。
路德维希在军营里呆过,看起来他的确不是那种怕弄脏衣服的人。
“你有事儿忙着我们,茜茜。”路德维希依旧压低着声音。
颂仪从小兜里掏出小盒子,然后用干净的尾指抹了点粉末,在兄长熊猫一样的眼眶那里擦了擦。
“好多了。”她声音里透着一丝欣喜和安慰。
路德维希皱眉:“这转移话题可不够高明。”
“我可没有,等吃过晚饭后,路德维希,我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的。”
颂仪收拾好东西,又抚平了一下裙摆上的褶皱。
路德维希有点惊奇的看着自家妹妹淑女的行为。
“茜茜——”
长长的,还带着点小奶音,像是放了太多糖霜的小蛋糕一样,玛丽穿着粉红色蕾丝镶边的小裙子跑过来,大大的眼睛水水润润的,这个糖衣小炮弹扑到了颂仪的怀里,抱住她的小腿哼哼唧唧。
“哦,怎么了?”
颂仪抚摸着玛丽头上的小卷毛,触感真的很好。
玛丽仰起脑袋,睫毛长长的,颤抖了一下,她咬着小嘴唇说:“我可不可以养个宠物。”
“什么宠物?”
玛丽松开手,蹬蹬蹬的跑开,然后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接着高高地举起小手。
“大宝!”
路德维希抽了口气,只见自家小妹妹白白嫩嫩的手心里静静地卧趴着一只虫子。
颂仪看了一眼浑身僵硬的兄长,然后叹了口气,弯腰戳了戳玛丽手心里的虫子,额,还没死。
路德维希又僵硬地往后挪动了一点距离。
“我觉得,不太好。”
“为什么?”
玛丽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它一定还有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就像你一样,如果它们找不到它了,一定会伤心的。”
玛丽沉默了一下,没多久,她再次充满希望的抬起头,刚想张口,颂仪就阻止了她。
“别,小宝贝,禁止把它们一家人接过来。”
“茜茜——”
小卷毛咬着嘴唇似乎还想恳求,颂仪摇摇头。
“做个好孩子可以吗?”
玛丽抽了下鼻子,然后用小胖手逗弄了一下手心里肉乎乎的虫子,最后点了点头。
“再见,大宝。”
玛丽对那个小东西说,然后看向颂仪和路德维希。
“再见。”
“再……见……”
“我看我带她去把虫子放走,然后给她洗洗手,路德维希,你还需要吃晚饭吗?”
“我想,不需要了。”
路德维希脸色有些苍白,他并没有什么惧怕的东西,除了这种软体虫子,在他年幼的时候就知道男孩儿跟女孩儿不一样,也许女孩儿对于害怕的东西可以放声尖叫,但作为长子,他需要做的应该是忍耐,或者最好,战胜这个恐惧。
遗憾的是,显然他做的还不够成功。
颂仪把玛丽带到庭院那里,亲眼看着小家伙把虫子放归大自然,这才带着她去洗洗手。
“路德是不是不喜欢大宝?”
“不是不喜欢,是有些害怕。”
玛丽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和无措。
“但,但大宝很可爱。”
尽管颂仪并不害怕这些小东西,但可爱?噢,饶了她吧,也许小孩子的童年总是毫无畏惧。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路德没有告诉我。”玛丽声音绵软,还有着愧疚。
“他不是女孩子,宝贝,就算害怕也不会说出来,因为普遍来说,男孩子不应该害怕小虫子。”
“因为长大了?”玛丽费力地想出一个解释。
“差不多。”
“我知道了,茜茜,我会保守秘密,我也不会再让大宝靠近路德了,等会儿我把自己的牛奶小布丁给他好吗?”
“你是个乖孩子,宝贝。”颂仪亲了亲小卷毛。
下午的时候,马克斯公爵府接到了一封邀请函。
“来自奥斯威尔克公爵府,公爵夫人后天要举办一次下午茶。”卢多微卡告知大家,这些事情一向由她操办。
“据我了解,梅特涅夫人和她的女儿还未离开。”
阿玛莉亚·梅特涅,父亲现在是奥地利的首相,有传闻说年轻的奥地利皇帝其实是在梅特涅压制下。
“所以,傀儡皇帝和实权首相?”颂仪在心里想。
“那些小伙子们当然想向梅特涅小姐献殷勤,但他们都没有机会,梅特涅小姐最有可能是想要成为奥地利皇帝的新娘,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她不存在什么威胁,而其余的,从我上次看来,并不具有太强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