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绿色的草塞进去,浅绿色的草塞进去,淡黄色的花苞也塞进去……
吃了一肚子的草,又被严杨北拉着观赏了一大堆破旧报纸,曾青青觉得头越来越晕,肚子越来越不舒服。
严杨北又摊开了一张有不少图片的日报,指着上面的长椅问:“这种东西,jiao床,对不对?”
jiao床,会叫的床……
曾青青眯了下眼睛,喉头干涩,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给他讲解:“……我好像发烧了,你知道发烧的吧……”
昏过去前,她看到严杨北表情僵硬地扑了过来,嘴唇翕动。
蠢货,床怎么会叫?
小人物也是有尊严的,明明不是自愿的,怎么可能会jiao床给你听!
她想要用力去推拒越靠越近的体温,满身心的厌恶和惶恐。然而,和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一样,她瘫软着晕了过去。
欺辱弱女子的男人,长尾巴的男人,吃花草的男人……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们,真的越来越叫人难以理解了。
☆、第四章、饮食矛盾
曾青青这一病,就足足躺了好几天。
眼巴巴地看着豁口处的光线亮起又黯去,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缩到干草堆里,继续咀嚼严杨北特地给她擦干的蒲公英嫩叶。
这种总被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写进日记本里的植物,当食物的话,就一点儿也不美味了。
涩,苦,咬断嫩茎的时候,里面还会有乳白色的汁水渗出来。
严杨北对她还算照顾备至——每天送来能喝的清水、能吃的一两个野果以及各种新鲜的草叶、草茎。
她试图抗议过这种饮食,甚至想要悄悄沿着入口处的光滑洞壁爬出去。
事实证明,有爪子和没爪子,行动能力还是有差别的。
对于她的不知好歹,严杨北阴阴地瞅了她一整天。
第二天,她的早餐换成了晒干的苜蓿叶子。
自足常乐她是懂的,入乡随俗她也是懂的,在娱乐圈边缘混迹这么多年,要是能忍她也就忍着了。可那大把大把的吃肉机会,每天都摆在眼前啊!
那个蜿蜒直下的洞穴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每天都会引得各种中小型野兽掉进来。
成串的耗子,刚刚冬眠醒来的蝮蛇,毛茸茸一团的黄鼠狼……一只只滚地葫芦一样,出了洞口都不带停留的,不是直接撞上石壁,就是牛顿定律刹不住车,直线跳崖。
曾青青咬牙切齿地看着严杨北眼睛里精光闪烁,保姆似地将它们从悬崖下一一救起,再一脸面瘫地送出洞去。
那都是肉,能吃的肉啊!
熬到第六天,热度渐渐退了,口腹之欲就更加强烈起来。曾青青痛苦地闭上眼,现在,连看他露在衬衣外面的肩膀都有食欲了。
严杨北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偶尔学着她叹气,学着她皱眉头,似乎看出来她心情不好,倒不再拿报纸跟她提问。
曾青青吃饱了草,气愤不过,坏心思渐渐地就起来了。
喝水的时候,她刻意翘起了小拇指。
严杨北正把一大把干草从背包里拿出来,眼皮一抬瞅见,也十分好学地捏了个还算标准的兰花指。
曾青青憋笑憋得肚子抽筋,一口水没来得及咽下去,呛得咳嗽连连。
严杨北连忙过来给她敲背,小拇指还那么俏生生地立着,曾青青终于“哈”地一声笑出来,喷了他一裤子水。
严杨北默然,摸了摸她脑袋,忽然凑近,嘶地出声威胁,狠狠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曾青青对这种肢体接触下意识的排斥,一巴掌闪电般拍了出去。
严杨北没来得及闪,“呜”了一声,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糟糕!曾青青缩头就要往干草里钻。严杨北摸了摸脸,果然伸胳膊来拉扯。
这种时候,谁还敢露出脸来?
曾青青学着平时听到的野兽叫声,呜呜求饶,严杨北果然停手。曾青青正觉得庆幸,突然天地旋转,给他掀翻过去,照着屁股啪啪啪连打了十几下。
曾青青自小到大挨过无数打,唯独没没打过屁股,挨到一半才想起来反抗,脸颊擦过他小腿,竟然感觉到了体温。
等她捂着屁股满脸通红地爬起来,严杨北又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温和形象。
真是人面兽心!不对,加上他那条从来不见换下的裤子,应该是兽身兽心!
到了睡觉的时候,她忍着酸痛摆了个风骚不已的反S造型。
半夜里月光从豁口处照进来,曾青青撑着胀痛的脑袋往角落里瞧——严杨北果然在学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曾青青觉得他那裤子似乎低了不少,隐约能看到腹肌上浅浅的一点儿肚脐。
大男人做这样的姿势本来就怪异,加上他还穿着那条造型怪异的裤子,看着不见风情,倒像是野猫撒欢。
皮毛颤动,下身微微昂起。
曾青青突然就笑不出来了——这条一直被她暗地里嘲笑的裤子,似乎并不是裤子,而是……与他皮肉相连,血脉相通的另一层皮肤!
一连三天,曾青青对他言听计从。
严杨北以为是那顿巴掌震慑了她,把掉进来的一只灰色野狗放送出去,又翻了报纸来问她。
曾青青瞅着照片上热热闹闹地街道,细声细气地解释:“这是红绿灯,指挥交通用的。红灯亮了就停,绿灯亮了就走……”
“红灯,绿灯?”
曾青青手指点在红灯上,“是啊,你看,这个是红色的。”顺手又往边上的一个行人指去:“这个是绿色,绿色你知道吧?”
严杨北眯起眼睛分辨,然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