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拿随身包包里的小化妆盒涂抹了一下,慧晓做好告别的准备。
徐绪到七点半才领着精神抖擞的拓跋从房里出来,狗儿小跑着冲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慧晓脚前,毛发飞扬,张嘴就吠。仿佛在大吼着:“你怎么还没走?你怎么还没走!”
徐绪一脸疲惫,穿着棉质的睡衣裤,头发都还翘着,看起来倒是比平时可亲得多了。
“早。”
“早,”慧晓心里练习了一遍,准备开口表达谢意。徐绪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往厨房走。
慧晓赶紧跟上,徐绪拉开冰箱门:“你要吃三明治还是小馄饨?”不等慧晓回答,他自顾自地说:“煮粥吧,牙疼喝粥好。”
慧晓连忙说:“我不了,徐经理,我先回去了。”
徐绪有点儿茫然地扭头看她:“先吃饭吧,早饭不吃身体不好。”
慧晓愣愣地看着他精神恍惚地拿了几个鸡蛋进了厨房,很快就传来电磁炉电饭煲工作的声音。
徐绪一个劲的打哈欠,整个人半靠着玻璃门拿着碗筷打鸡蛋,腿长肩宽,映在透出晨曦的玻璃门上,竟有那么几分美好。
拓跋也被吸引了,趴着玻璃门一个劲地蹭,像极了在清洁玻璃的电动抹布。
慧晓只好坐回到沙发上。
玻璃门里的徐绪这时走到电磁炉那边去了,腰上加了围裙,偶尔拿着铲子挥动两下。慧晓眨巴眨巴眼睛,又去捂腮帮子,那个影像却似乎更清晰了——哎,长得,是挺不错的。
她低头摆弄了会手机,黑人帅哥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徐绪做的早餐其实并不算复杂,一锅粥,一大碟子煎鸡蛋。他把碗碟摆到桌子上,招呼慧晓过去吃,自己给拓跋倒狗粮,一边倒一边摸狗毛。
慧晓夹了筷子鸡蛋,眼看着他站起来,放好狗粮,回卧室了。
拓跋在一边卖力地吃早餐,慧晓瞅瞅那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也跟被饲养了似的。
不过这种诡异温情的温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慧晓喝完一碗粥,徐绪才又从房间里出来,西装笔挺,裤线刷直,眼神都犀利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的坐到慧晓对面,喝粥吃蛋,斯文是斯文,那表情就有那么点儿不高兴了。
慧晓小心翼翼地喝着粥,牙齿一碰到热的东西就发胀发疼,直想躺地上打滚。她再瞅瞅对面屋子主人的表情,他好像也很想打滚的样子……
徐绪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瞪了她一眼,然后抓住重点地问:“你今天还请假?”
慧晓点头,牙齿疼,舌头也不大灵便:“我……我去看牙……”
徐绪转过去看了看狗,“拓跋,不许挑食!”回转过身,又说,“那你早点回去吧,我也要准备出门了。”
慧晓怔了一下,站起来,想道谢又觉得说不出口——刚才还留人吃饭,这却时候突然赶人……
慧晓打开门,心想,徐经理果然不愧是商人,一直牢牢抓着主动权啊!客随主便,要你挨饿就挨饿(虽然可能不是故意的),要你吃饭就吃饭……
她心里有那么点儿不痛快,但也不是很强烈。客随主便,确实也没错。
慧晓从公寓大门出来,迎面正好是夏季清晨的阳光,温柔、饱满,一霎时洒满了全身。
十一、徐先生的烦恼
“哎呀,慧晓你眼睛怎么这么红,牙好了没?”
慧晓闭着嘴巴坐在位子上,打字,“开刀了,缝针了,不方便说话。”
“缝针?疼不疼啊?”
慧晓眼眶刷地红了,她猛地回忆起揪小鸡一样把自己揪到医院的唐慧骏,接着就是那恐怖的插到牙床上注射的针筒,还有那种缝线的鱼钩一样的东西……
同事不敢问了,蹭蹭蹭走开,小声问边上的同事:“哎,她哭什么?”
“你不知道?”
“哎?”
声音更小了,但是慧晓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经理……嘘嘘……冷淡……”
慧晓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竖起耳朵还想再听,两个同事却闭上嘴巴开始忙碌了。
“这个表格怎么做?”
“你的新手机很好看哈!”
“把文件传给我,快点,快点!”
……
苏宏这时正死命地按着手机键,眼神温柔表情沉溺,明显已经进入异次元。慧晓连连弹了她七八个窗才把她从粉色泡泡幻想中呼唤出来。
“干什么?”
“那个……”
“那个什么?”
慧晓发了个幽怨的表情:“你最近有没有听到我和嘘嘘的八卦啊?”
苏宏噼噼啪啪地回复,“没有啊,都是说烂了的话题——哎,你理他们呢!跟你说,男人和女人,干柴和烈火,这种事情完全正常!”
慧晓已经快对这种论调麻木了,回了串省略号已表达自己的无力感。可惜媚眼抛给死耗子,苏宏已经再次低头发短信了。
这几天徐绪照常冷着脸在公司进出,出于那个下雨天的“收留之情”,慧晓胆子大了不少,遇到他也会扯出尽量灿烂的笑脸向他打招呼。
徐绪不知道是视觉神经出了问题,还是面部神经受损,总是硬邦邦的一号表情,偶尔还要皱眉头,或者干脆扭头不搭理。
慧晓绞尽脑汁也没想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最多……她摸了摸脸颊,因为脸肿了太难看,于是损害了公司形象?
最后,慧晓把原因归结为自己请假太频繁,身体素质跟不上导致业绩下降。
午休的时候,苏宏拉着慧晓又一次在餐厅遇到了徐经理——徐经理最近来餐厅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和大家狭路相逢的机会也相应地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