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惜拉着湛清澄坐下。
薛局长随意指着一个女孩问道:“几岁了?”
女孩穿着粉色的抹胸纱裙,娇声回话:“19。”
“那你留下吧。”说完,薛局长又状似很随意的瞥了一眼赵晨惜和湛清澄。
服务生领着挑剩下的公主们鱼贯出去,包间里四个人,两男两女,气氛诡异的尴尬起来……
片刻,赵晨惜先出声,“薛局长,我先失陪一下。”
他站起来,伸手拉起湛清澄,走出包间。
到了包间外面,湛清澄长出一口气。
她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情况,显然赵晨惜也是没有想到。
“三水……”灯火辉煌,走廊幽深,赵晨光犹豫着说道:“三水,要不你自己先回去吧。”
湛清澄一愣,看向赵晨惜,没有说话。
她也觉得自己在这儿很碍事,可是,让她这样走,他要怎样招待?
“三水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赵晨惜保证。
这不是乱不乱来的问题,而是……
赵晨惜有些焦急的望了一眼包间,显然很担心招呼不周里面的客人,
“三水,你也知道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把湛清澄又向更远的地方拉了拉,“三水,你从小就懂事,咱整个三里都找不到比你更懂事更乖的女孩子了,你一定能明白,能理解我的是不是?”他恳切的望着她,说着却是这样让她无言以对的话。
失望在湛清澄的眼中一点一点漾开,显然,他没有和她一起离开的意思……
走到夜总会门口,赵晨惜拉开一辆出租的车门,湛清澄转身准备上车,忽又想起一事,她面无表情的低头打开手提袋,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这是他们今天出来时,担心身上钱不够,湛清澄临时在家里多拿了一万块钱。
“那你早点回家。”赵晨惜接过钱,向出租司机报了地址。
车开出去几米,湛清澄回头,看向夜总会门口,这么短的时间,外面已经没有了赵晨惜的身影。
她失望的收回目光。
前面的司机开了音乐,随口问道:“刚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湛清澄“嗯”了一句。
“你刚还给他钱?”
湛清澄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却没想司机忽然扭头,上下看了她几眼,认真道:“要是男朋友,你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在这地方玩?里面都是小姐,还给他钱,年轻女孩,别让人骗了。”
“你怎么知道里面都是小姐?”
“嘿,我们天天在这地方拉客,这地方,玩的就是小姐,不然价钱为什么全市最高?”
“他是招待客户。”湛清澄望向窗外。
却没想司机笑了几声,“那更糟,人家玩,他看着呀?”
湛清澄没有兴趣再搭话,她隐隐的也感觉到,她和赵晨惜之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选择的就是这种职业。
注定要不停的找客户,陪客户,应酬……
而她,并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司机在街角一转弯,窗外一闪而过,灯火阑珊,司机忽然说:“错了,这地方才应该是全市最贵。”
湛清澄扫了一眼名字,心思一动,“停车!”
车稳稳的停下。
湛清澄站在路边,这是一间世纪旗下的会所,全市最昂贵的地段,却没有灯红酒绿,闹中带静。
这也是,季然今天过生日的地方。
她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
会所外的霓虹变幻着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神色有些迷茫,迎宾小姐和负责停车的小弟,保安,都看着她。
这地方来的,都非富则贵,这位小姐站在门口,一副迷路的样子,是要怎样?
许久,湛清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空空的双手,算了,礼物也没带。
其实她是没什么心情说话。
转身,红色的出租车还停在那里,刚刚的司机竟然没有走。
她的心中涌上一股烦躁,其实,她不喜欢自己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也不喜欢再拖拉下去,她伸手拉开车门,坐进去,果断道:“回刚刚的夜总会。”
出租司机八卦的火焰瞬间沸腾,一脚油,一把方向,车就向原路彪了回去。
出租车刚转过街角,路边停着的另一辆车,车门被打开,付饶先一步从车上下来,焦急的看着出租消失的方向,“咱们没看错吧?”
季然跟着下车,随手甩上车门,靠向车子,侧头,指尖火光一闪,点了支烟,“她不太对劲。”
“那怎么办?我去给她打电话。”付饶转身钻进车里,片刻,拿着电话无精打采的下车,“她没接。”随后眸光一亮,“我刚记下了车号,要不要打给出租司机问问?”
“等等吧。”季然勾上付饶的脖子,晃了两下,状似安慰,“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付饶低下声音,她那么聪明能干,当然不会有事。
季然叹了口气,“她是个好女孩,值得你等。”
付饶抬头看他,目光灼灼,每次提到湛清澄,他就是这种表情,整个人都发光了一样。
季然笑,“你看你,每次一夸她,你就是这表情……不过,我说的是真的。你看那天,你告诉他我的身份,她是什么反应?”
付饶没说话,还是望着他,他们瞒了湛清澄整整两年。
“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季然抽了口烟,“该拒绝的时候还是拒绝。”
根本没有因为自己是世纪的决策人就改变了态度,这不是她不懂,或是不屑,她大概,压根就没有这种心思。
那个朝阳公司,曾经派她来打听过世纪的情况,季然其实是很反感的,所以那单工程完了之后,他就交代下面人,以后不许和朝阳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