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开手机盖,看着发送过来的路西米亚的资料眯起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么。与那个家族暗中来往了呢……难怪会让流星街议会引起关注,也难怪会低调到这种地步,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呢~
所谓的那个家族,立于黑道军火的顶端,原来路西米亚只不过是他打出的幌子么?以这种低调身份周旋在各个家族中,售卖军火是其次,主要的是收集情报的组织么?遗憾的是,我这边也有不亚于他的情报网呢。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我变出一张扑克牌横在眼前,手指微微一动,扑克牌直直地插进对面桌的咖啡杯里。
很简单,有阻碍的话,直接铲除。
嗯哼~
我旋转着手里的扑克牌,思考着对策。有那个家族做盾牌的话,涉及的势力太多了,难以根除。想必这也是揍敌客家全员好整以暇的原因,他们认定了我不可能波动那个家族的根基,伤到他的子家族。
哎呀~这么小看我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呢。
我眯眼笑了起来。将手下摞好的扑克牌全数推倒。
这东西道尔家族不方面出手,但是……“西索”可是会很方便出手的哟~而且,这种依附的子家族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中坚力量太弱,如果杀掉那个继承人的话,之后的都不过是些软脚虾,好对付得很。之所以麻烦的就是怕那个家族会给予支援,不过~要是有什么拖住他们的步伐,一切就迎刃而解——
“Check mate!”我将手里玩弄着的扑克牌丢了出去,正中墙心。
不得不说,揍敌客的效率之快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我才站在被烧毁了的路西米亚家族面前,看着我那姐姐被火烧过后砸下来的横梁砸得断气之后,就看见那个少年出现在我面前。
他已经十六岁,身节拔高,身形虽然还是那么纤细,却已经很优秀地成长起来了。完全不是小时候那副豆芽菜小美女的样子。
“西索,介于一段时间的同伴情谊,我赐你全尸。”他依旧冷淡,指间夹着钉子冷冷地望着我,出手异常干脆凌厉。
“你打不过我哟~小伊~”我只是随意地闪躲开他的钉子,看着他在火光中愈显消瘦的身形,心脏中蓦然涌起一抹疼意。
“……”他并不说话,逆着火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手里的扑克牌与他的钉子相撞,然后跌落在地。
之后我被一只手贯穿了胸口。
原来……小伊你并不是一个人呐~有帮手为什么不说呢~
果然是想着要彻底杀掉我的么?~真是坏心~
而我,其实应该早已经发现了用“隐”躲在不远处的席巴的吧,为什么没有躲,为什么没有防备……我果然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这个少年不会对我下杀手么?
我们六岁相识,然后我与他约定,总有一天我会立于财富榜顶端。我约定罩着他,我也约定过会和他在一起……
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那什么是假的呢?
他对我的情感么?还是说我对他的占有欲?
我想笑,可是血却从我的笑声里喷涌而出。我看见他转过身去,火光映亮他的背影,传来他模模糊糊的音色:“西索,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
他依旧还是这么冷淡到不近人情。
呼哼~在这种倒在地上只剩出气的份的情况下,我却还是不可救药地想着最初我们曾相遇的最美好的时光。
呐,若我不曾那样地让你急速成长起来,你会不会觉得青梅竹马的我……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没有如果。
我易变,喜欢人类各种不同的表情,擅长变心,擅长捕捉人的性格,擅长玩弄人心。
可是……性格易变喜怒无常的魔术师,也是会有真心想要珍惜的人的,也是会有想要真正“罩着”的人的。可惜发现得太晚,最终是自己亲手摧毁了那份曾经纯质的感情。
玩弄人心的魔术师,终有一天会被人……玩弄么?
人死是不是总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或许,这只是人类恋旧的恶根性罢了。我也是人类,我也无法免俗。这么恶俗地想起以前的事再死掉什么的……还真是讽刺呢……
在这种时候,我产生了想要哼歌的欲望。“在大苹果树下~我遇见了你吆~”
无法避免过往的回忆如同海浪一般将我席卷进重重迷雾——
我犹记得,他六岁,我九岁。
“呐,我来罩着你,当我马子吧。”
“嘿,和我约定吧。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拥有世界第一多的戒尼,然后买下所有的圣斗士模型和手办!”
我犹记得,他八岁,我十一岁。
我离去流星街里到处找他,可是却没发现他的踪迹。
“哦呀~有想要告别的人么~小西索~”安德瑞这么打趣我。
“不~没有哟~”我习惯地露出面具般的笑容回应。
“撒谎的话,技巧还需要提升哟~太明显了~”安德瑞永远都不忘她老师的职责。
我犹记得,他十一岁,我十三岁。
“你难道有扮女装的癖好么?恶——”他面无表情地掐喉咙。
我眯眼:“哦呀~再说就不给晚饭了哟~”
他面无表情地板脸:“……好吧。你没有扮女装的癖好。”
我犹记得,他十三岁,我十六岁。
“呐,我会陪伴着你的,西索。”他抓住我的胳膊,轻柔如水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我用重重迷雾包裹的心,让我为之一颤。
我当时是怎样回答的呢?似乎是笑着说:“哎呀~我终于知道我对小伊你欲罢不能的原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