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个事实上只会“蛊毒”的“小神医”就这么厚着脸皮一路跟他回了家,竟然还真就解了刘先生中的蝎毒。
“这么点毒,竟然想到用冬芝草,真是暴殄天物。”她得意地一伸手,“我帮你治好了人,把草拿来吧。”
那一刻,他忽然就想逗逗她,“是你自己要跟着过来,也是你一进来就要帮人解毒,从头到尾在下并未答应要把冬芝草给你。”
当时的石曼生就是这样一幅憋屈模样,但很快她就露出了爪子,“不给我?”嚣张地抬了下巴,“你信不信我将你这一屋子的人都毒趴下!”
鬼使神差他就顺着答了句,“信。”
啊?信?
她诧异地张了嘴,半响吐出一句,“你,你这样就信了?”待发觉自己说错话,她立马又凛了神色,“那你还不把冬芝草拿来!”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在下梅子倾。”他递上冬芝草,“不知可否和姑娘交个朋友?”
接过冬芝草,她立时喜上眉梢,“好说好说!我叫石曼生。”
……
“梅公子?”石曼生在他身后轻轻催促了一声——怎么走路走到一半突然就停了。
回过神的梅子倾,定定心神领着她继续往前,又一路将她送到院门口,这才离开。
见梅子倾走了,石曼生站在院子中央,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师姐应该还在气头上,她还是出去一个人逛一圈再回来的好。
☆、72.七十二
石曼生这随随便便一逛, 竟然还让她发现了个好东西。
瞅着面前长在石壁上小白花, 她的步子走不动了。
这是一株百节花。百节花是个难得的好东西, 清热解毒,有奇效。平日里很难寻到, 只有开花的时候才能被认出来。可它的花期偏偏又很短,不到三日时间就凋零了。
如今见到这么个开得正茂的, 石曼生自然是打起了主意——得弄回去。自然是越完整越好,连根、带叶、带花, 最好还是活的。不过现在手头没工具,得先去借把铲子才行。
瞅瞅四周, 不远处有个杂役模样的人正在打水,石曼生便往走了过去。
“请问, 能借我把铲子吗?”
“铲子?”那人回头,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大婶,“你等等啊,我到屋里帮你拿。”
……
借好了铲子,石曼生便往刚才的石壁走去,可刚走到一半, 她就生生停了步子。
此时, 石壁下已经站了一个人,正折了那百节花捻在手中,见她走来, 主动打了个招呼道, “石姑娘, 巧。”
石曼生皱了皱眉,折花的人是素西。
她瞧了瞧素西手中的百节花,又看了看墙壁原来长花的地方,眉头又紧了几分——花根也被揪出来了。真可惜。
发觉她的视线,素西把手中的花扬了扬,“我看这花挺好看,就顺手折了。”
“是挺好看。”石曼生淡淡回了一句,转身提着铲子又往大婶那儿走去——这百节花是挖不成了,得把铲子还了。还有,她可不觉得那素西是因为花好看才摘的。
石曼生走后,素西冷冷笑了一下,将那百节花轻飘飘丢在地上,不经意一脚踏了上去,背对着石曼生,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
闻到了百节花瓣被碾碎散发的味道,石曼生在心底摇了摇头:暴殄天物。
瞅了瞅头顶湛蓝的天空,她叹了口气——这风林谷啊,真是不能再待。再待下去,指不定那素西都想吃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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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四日。
石曼生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离开事宜了,然后再辞上一次别了。这一次,梅子倾总不好再留自己了。理东西的话,其实他们也没多少东西要带走。
当初来风林谷的时候,她可是孑然一身,也就师叔从百里宫带了些东西出来。
这些天,梅子倾都没有怎么来寻自己,两人反倒比之前见得少了些。他似乎并没有因为之前的辞别显得多焦急。
当然,见不到梅子倾,石曼生觉得挺好——现下,只要每日避着师姐,别和她吵架就行了。
不知不觉中,一个叫月光坡的地方变成了石曼生每日的必去之地。清净。
然而,就在这天下午,几日不见人影的梅子倾出现了,随他一同来的还有两匹马。
彼时,石曼生正在月光坡悠闲地晒太阳。
“出谷?”石曼生愣了一下。
“有一处地方,今日会有特别景致。特来邀姑娘一同前往观景。”
“特别景致?”石曼生想了想,“我回去问问师叔他们要不要一起。”
梅子倾伸手拦了她的去路,“他们已经出发了,我是特地来寻你的,现在去还赶得上他们。”
“已经去了?”石曼生狐疑地看着他,半响见他没有什么慌乱表情。
可她仍是不大相信——长得好看的男人,骗起人来都不带眨眼的。
她委婉地说道,“我还是回去一趟。顺便拿点东西。”
“好。”梅子倾笑着应下,一路陪她回了院子。
进到院子,石曼生装模作样地找着东西,实际上将几个屋子轮番看了一遍。
嗯……师叔不在、师姐不在、丁泽也不在。还真是都走了。
一回头,看到梅子倾站在院中央,正微笑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样?没人吧?
石曼生心底一虚,最后随手拿了个帷帽戴在头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原来就在这儿,刚才怎么没看见呢?害我找了好一大圈。”
梅子倾挑眉一笑,也不点破,伸手将马的缰绳递到她手上,“走吧,要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