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里呛得难受,梅子倾半捂着嘴咳了两下,下一刻就看到了来到自己身边的木质轮椅。
“梅公子。”柳木白直接就问了出来,“你有什么法子能寻到石曼生?”
石曼生?梅子倾还有些迷糊,咳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见状,柳木白忙吩咐手下去端水。
很快,一杯不太热的茶水被端了过来。梅子倾喝下去,脸色好了不少。
“梅公子,你可有法子寻到石曼生?”柳木白再一次问道。
此时,距离石曼生被那个怪人带走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石曼生?她不是和你……咳咳……在一起吗?”梅子倾的嗓子被烟熏得有些发哑,讲话的时候喉咙里就像是有沙子在磨一般,很不舒服。
柳木白没时间详细解释,只简略说道,“她被个浑身是泥的怪人掳走了,你可办法寻到她?”
掳走?
梅子倾眼中出现了震惊的神色,继而便带着怒意看向柳木白——人可是你手上弄丢的。
柳木白直接忽略了他的眼神,加重了语气,“她已经被掳走好些时间了,你可知怎么寻她?”
“知道。”听罢,梅子倾反倒镇静下来——这才是柳木白忽然停手,救他们出来的原因。
“什么方法?”柳木白即刻追问。
梅子倾沉默了一会儿,坐直身子,看向了他,“柳大人觉得,这般情形……在下会告诉你?”
柳木白明显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柳大人。”缓了一会儿,梅子倾气息已然顺了,“今日,你本想杀了我。而你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大人你想知道如何找到石曼生。我若直接说出来,在下怕性命不保。”
猛地拍了轮椅扶手,柳木白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被人掳了。你还在此与我说这些?”
梅子倾点了点头,神情认真,“此时不说,在下怕就再也没机会了。放了我们,石曼生,我们会去救,不劳柳大人费心。”
“不行。”柳木白果断拒绝,“告诉我找她的方法,我保证不杀你。”他必须亲自去寻她。
梅子倾抬眸,也不退步,“放了我们,稍后我会将寻她的方法告知柳大人。”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柳木白眯了眼睛,冷冷看着他,“梅子倾,我以为你很关心她,想不到……不过如此。”
梅子倾笑笑,似乎并不在意,“若是性命不保,再关心她,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反问道,“大人,您觉得呢?”
——混账!
柳木白恨不得一脚踢他脸上。
勉力压了压怒气,他放缓了语气,“可若放了你,你径直离去,不给本官方法,又当如何?”
柳木白不担心他不去寻石曼生,毕竟梅子倾今天都来救她了。可若就此放梅子倾离去,他反悔不给自己去寻石曼生的方法。天大地大,以后茫茫人海,他又怎么找她?
更何况,他不放心梅子倾,只要是关于石曼生的,他谁都不放心!
“大人说笑了。”梅子倾没有多说,转了视线看向一旁的手下,姿态很明显——他不会让步。
两人的对话进了死胡同。
可是,石曼生生死未卜,耗不起了。
就在柳木白忍不住要答应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
“我留下。”不知何时醒来的丁泽正盘腿坐在一旁,看着他俩,神色淡淡,“我也知道那个方法。放他们走,我就告诉你。”
柳木白挑了眉毛——没错,丁泽也知道,不然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寻到这处院子。
“你当真会说?”
丁泽点了下头,带着承诺的意味,“我会带你去找她。”
“好。”成交。
……
梅子倾的手下都被叫醒,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直至消失不见,柳木白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
“丁小哥,可以说了吧?”
丁泽又确认了下没有人跟着梅子倾他们,这才从怀中取出了回乡蛊,“用这个,就能找到她。”他递上了瓶子,“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想救她。”
柳木白是个杀心很重的人,可在牵扯到石曼生的时候,平日里冷心冷肺的柳大人,会妥协、会改变,一退再退。
梅子倾有自己的考虑,所以他必须提要求。但丁泽无所谓,柳木白没有非杀自己不可的理由。不然,之前也不会三番两次只是把他赶走。
稍稍询问了回乡蛊的用法,柳木白毫不犹豫,“即刻出发。”
丁泽用自己身上的香囊唤醒了阿丙,阿丁。而后,三人快马加鞭打头阵,先跟着回乡蛊去寻人。
柳木白乘着马车紧跟其后。
这一次,他一上车就让小侍卫把自己双腿牢牢绑在了马车上。
“有多快,跑多快,不用担心颠着本官。”
“是,大人。”
☆、86.八十六
破屋烂瓦, 残门断垣。
石曼生就是在这样一间, 明显被人遗弃的屋子中醒来的。
手指能动, 腿也能动,她心中一喜,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可稍稍抬头, 就耳鸣眼花, 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半趴着又歇了半响, 石曼生终于成功坐了起来。昨天落过水,她的衣服还没干, 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石曼生感觉到自己身子有些发热,应该是着凉了。但好在身边有个火堆,还能取取暖。
“咯吱——”
还未及她仔细打量周遭的环境,破损的木门被人推了开来。
走进来了一个人, 正是那个掳她的怪人。
怪人身上还是那套泥衣裳, 此时已经天亮,石曼生看得更清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