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一声脆响,石曼生砸了瓷杯,挑了最利的一块顺势压上了他的脖子,“你们身上的蛊是谁下的。”她有很多问题,都要好好问问。
怪人老大看了看那瓷片,又看了看她的脸,没有说话。
石曼生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我可以饶你一命,前提是……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老大?”二生寻了过来,他原本是怕老大一怒之下杀了石姑娘,却没想到看了眼前的一幕。
功夫卓绝的老大竟然被石姑娘制住了!
“老大!”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手中的瓷片立时划破了美艳老大脖颈的细嫩肌肤。
“二生,别过来。”这是老大说的,“我现在动不了,她身上带毒。”他解释道。
石曼生笑了,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桌子,“二生,你去把那杯茶喝了。”桌上有一杯孤零零的茶水,是她提前准备的好的,自然也是放了她的血。
二生站在原地,看了看那杯子,脚下没有动作。
“怎么,不喝?”石曼生又把瓷片压紧了几分,血流的速度变得快了一些,“放心,毒不死人。”
“二生,你走吧。”怪人老大叹了口气,“没必要为了我受制于她。”
“老大……”
“那可不行。”石曼生毫不放松,“若是你敢离开,我一定会杀了他。你们的兄弟情,难道连一杯水都不愿为你老大喝?”
“若我喝了,你可会放了我大哥?”二生已经动摇。
“你不喝他只有死路一条。你喝了,而且答了我所有问题,本姑娘倒可以放了你们两条狗命。”石曼生笑着说道,“我说话算话。”
二生是个烈性汉子,被她这么一激,二话不说上前喝了那杯茶水,立刻就和他老大一样倒在了地上。
石曼生这才放松下来。以人质相威胁的手段确实十分好使,怪不得柳木白总喜欢用。
两人都被制住,接下来自然是问话环节。不得不说,这兄弟情着实好用,不肯答,在另一个人身上划一刀,就愿意说了。
“谁下的蛊?”
“你师父,易紫林。”看着老大脖子上的血,二生知无不答。
“为谁借命?”
“就是她自己。”
石曼生敛了眉头,有些不信,“那你们是怎么从我师父手上逃出来的?或者说,怎么从鬼医谷逃出来的?”依照师父的性子,绝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梅子倾也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有人放了我们。”
“谁?”
“一个女的,叫素西。”
石曼生神色一凛,“从头到尾,都给我仔仔细细说一遍!”
原来,他们五人本是占山为王的悍匪,被梅子倾攻了山头,押到了鬼医谷。
易紫林在他们身上中了盘根蛊用以续她自己的命。而之前朱小葛之所以会提到蓝末,是因为蓝末曾告诉他们,中了盘根蛊,只有转蛊才能活下去,但也仅限于此,别的没有多说。
后来,易紫林在通义县城意外死去。梅子倾便决定杀了他们在鬼医谷的这五人,以绝后患。而素西,她本是奉命去鬼医谷杀了他们,但最后却偷偷放他们离开了,还给了他们几本手札和盘缠。那手札上写得,正是如何转蛊以及取出回乡蛊的方法,她还告诉了他们——百里宫的石曼生正是可以转蛊的对象。
原来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吗?石曼生已经有了几分杀意,“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素西姑娘告诉我们……你在江南这边。只要我们跟着梅子倾,就一定能找到你。”二生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
“哦?她是不是还叮嘱你们,事成之后一定要杀了我?”
二生张了张嘴,脸上写得都是——你怎么知道。
一切都说通了。
石曼生面无表情地转向一直沉默的怪人老大,“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眼睫,目不转盯地看着她,“你要出尔反尔?”
“嗯?”
“难道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再说一句’不杀无名之辈’?”怪人老大略带讥讽地说道。
石曼生收回手,将带血的瓷片在指尖转了一个圈,“果然是小人之心。你可以不回答我这个问题话,那本姑娘也就没必要留你的命了。”她说话的语气像是玩笑,“毕竟,我说的可是要回答我所有问题。”
怪人老大试图从她眼中找出破绽,却一无所获。
“舒林。”他到底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鬼使神差,他并没有告诉她假名。
“哪个舒,哪个林?”
“舒缓的舒,树林的林。”
“好,我记住了。”抛了手中瓷片,石曼生站起了身,“这次,我饶了你们。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
那一天,阳光正好。
石曼生拿着舒林的钱财,以及那两本明显是她师父字迹的手札,光明正大地骑马离开了山坳。
她不怕舒林药效散了回头来杀她。他不敢,他之前不敢,以后也不会敢。
而现在,有很多事情正等着她去做。
☆、91.九十一
遍寻无果, 柳木白已经在这处离海不远的镇子里待了足足两个月。
所有参与搜寻的人都暗道那石姑娘应该是死了, 可耐不住柳大人一遍又一遍地让他们找, 便也只能装装样子每天寻个山观个海,照例还是一无所获。
负责汇报的阿丙大人已经挨了好几顿板子, 柳大人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就在所有人都在担心这日子何时才有个头的时候, 这一天, 一辆宽敞的金丝木马车停在了柳木白的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