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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阎罗(88)

☆、41.四十一

这张纸条这么偷偷摸摸地送给自己, 还恰好是自己下山的时候送的。看来梅子倾那边应该是有人在注意着百里宫, 鉴于之前柳木白抓过梅子倾, 梅子倾这么约自己见面应该是防止柳木白知道。

石曼生将那纸条搓成团,路过一个炸烧饼的铺子, 趁老板不注意丢进炉子里,一下就烧没了。

——至于要不要赴约……再说吧。大过年的, 别弄坏了心情。

“买好了,我们去寻他们两个吧。”

丁泽掂了掂竹篓子的重量, “这些够吗?”

“应该够了吧。”石曼生瞅了两眼,“不够的话, 上山也能找点吃的。就地取材。”

市集不算大,走了一会儿就见到了正在买红纸的柳木白和阿甲, 在这乡下地方,柳木白的想秒非常出众,明明是拥挤的市集,他的四周却偏偏空了一块出来,不少女子都含羞模样地看着他。一时间,石曼生又想起了曾经青州府衙门口那些特地去看柳大人的姑娘来。

可与那时不同, 此刻她满满地都是一种“这人是老娘的!”的自豪感。不得不说, 长脸。

“木白。”

听到她声音,柳木白转身轻笑,“你来了。”

“我们都买好了。”她很自然地往他身边一站, 余光悄悄看了眼周围的女孩子。见他俩说话的亲密模样, 那些女子立刻偷来了艳羡的目光, 石曼生心中美得很。

红纸买好,阿甲的背篓也满了,想着要买的都买了。

“要不要再买些鞭炮?”丁泽指了指一旁的烟花摊子。

“好啊!”放鞭炮才热闹,石曼生二话不说挑了一些。

接着,他们找了家不错的馆子吃了午饭,而后启程回了山上。明儿个就是大年三十,要在百里宫过年了!

可惜天空不作美,大过年的那天,下雪了,还是暴风雪。

北风吹,雪花飘。人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再瑞的雪一但成了暴风雪就让人欢喜不起来。尤其是对百里宫,地势越高越冷,这雪一旦积上了,怕是到开春都化不了。

风雪拍得木窗哗哗作响,然而响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闷着了,这是叫雪给覆住了。

石曼生抱着手炉,听着外头肆虐的风雪,唉声叹气——路都叫雪盖了,要是结了冰就更糟了。

也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记忆中,在这百里宫,最长的一场雪断断续续一直下了半个月。那个时候,她和师姐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上上下下扫楼梯上的雪。师父美其名曰“练功”,事实上就是她图下山的时候方便。

正与她一同歇在屋中的柳木白正在听她的抱怨,“扫全部的雪?”

“可不是。师父每次都说得轻松,可我和师姐一扫就是一整天。”

“一直听你说师父,这次在百里宫没见到她,还真挺可惜。”柳木白漫不经心地说着。

石曼生叹了口气,“就是,大过年的也不回来一趟。那鬼医谷就在隔壁,回来又不远。”

“鬼医谷?”柳木白捕捉到了这三个字。

她猛然收住话题,“反正师父就是出门不肯回来了。我去看看师叔那边有没有要帮忙的。”

过年,和师叔一起准备吃的去!做饭这事,还是女的靠谱。

一开门,雪花扑面而来,打在脸颊隐隐发痛,她埋着头跑了起来。一进到厨房,原地跳了几下,立时脚边多出了一圈雪花。

师叔和丁泽已经在厨间了,见她进来,忙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子。”

“还好,没几步路。”

石曼生做事向来麻利,丁泽打下手,她和夏近秋一起很快就弄妥了晚上得六菜一汤。叫上柳木白、阿甲,一桌人热热闹闹吃了个年夜饭。本想着饭后去外头放鞭炮喜庆喜庆,可看着那依旧没有停歇的暴风雪,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还是等雪停了再点鞭炮吧。

至于守岁问题。百里宫向来没这个传统,尤其师叔是个睡得早的。但剩下四个都是年轻人,不干点什么就这么睡觉总觉得对不起过年两个字。

石曼生琢磨了一会儿,偷偷摸摸地从余夏房里的床底下掏出了一个盒子,拉着丁泽、柳木白还有阿甲一起,“我们来玩叶子戏吧。”

柳木白和阿甲是从京城而来,这叶子戏也是达官贵族闲暇时常耍的玩意儿,他们自然是玩过的。丁泽不懂规则,石曼生讲解了一遍倒也听了个半懂,于是四个人不亦乐乎地玩了起来。

他们正玩得兴起,忽然听到了远远传来的鞭炮声音。

——已经到时辰了?

人多说山中无日月,自然也没有打更的,只能看铜壶滴漏。而此时,新的一年已然来了。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山下人放的烟花。”柳木白提议道,石曼生立刻点头同意。四人穿好外面的厚衣服一同走了出去。

一到外头,那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百里宫被白雪绘成了一副静静的画。遥遥看向通义县城,五彩的烟火在天边绽开如花,点点如繁星,转瞬即逝。

石曼生悄悄看了看身旁的柳木白,他正看着那些烟花,雪光映在他的侧脸,凉玉如冰,好看的紧。只是嘴角并没有挂着笑,那一霎,她的满心欢喜突然有了几分不确定。眼前人在这冰雪之中,似乎少了几分暖意。

“木白?”她走近一步,掩着袖子将手放到了他的手中。柳木白握紧了她的手,又看了远处的烟花一会儿,才转向她。

“外头冷,我们还是进去吧。”他温言道,面上仍旧如常。

“啊?好。”石曼生有些失望,但仍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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