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弃完小人之心,她又惊觉,自己几时变得这般矫情了?
她拿药是拿,他拿药也是拿,谁拿不都是一样吗?
目的和结果都一样,那她又在计较什么?
正兀自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就听到药房男人的声音:“都有的,我取给你,稍等!”
“多谢!”
蔚景抿了抿唇,那现在,自己是等凌澜走了,再进去拿避子药?还是趁他正好在,借他壮胆进去拿,或者让他帮她拿呢?
还是等他出来,跟他说,让他拿吧!
毕竟女人面皮子薄,这种事男人去做好一些。
沉稳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从屋内走出,她正欲从树后出来,脑子里猛地想到什么,浑身一震,又快速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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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着袖口,蔚景侧身坐在高高的窗柩上,倚着窗子,看向窗外。
窗外漫天花海,微风绞着纷杂的香味扑面而来。
胸
tang口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不管怎样做,都无法从胸腔中排挤出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蔚景回头,就看到凌澜右手端着药,左手袖风一扫,房门紧紧合上。
或许是房门关的急了,骤然在窗口卷起一股风,蔚景想从窗口下来,脚下却骤然踩空,她惊呼一声,整个人朝着窗外栽去,骤然,腰间一紧,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稳稳的落到了屋里的地面上。
鼻尖充斥着男人的气息,昨天几近灌满她呼吸的气息……
她脸颊一热,推开男人的瞬间,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蹙,眸光先看向男人手中的瓷碗。
一滴都没有洒出来,依旧平稳,只有面上颤出了细细的波纹。
“身子还好吧?”
凌澜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瓷碗。
蔚景微微一怔。
这句话问得有歧义,不知道是问她的伤,还是昨夜......
遂只是微微一笑,轻“嗯”了一声,就看到凌澜将药碗递了过来。
“趁热喝了吧!”
蔚景眸光微闪,没说话,只是看了男人片刻,然后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饮尽。
苦涩的汤汁瞬间弥漫在口腔,蔚景蹙了蹙眉,舔了舔嘴唇。
连嘴唇都是苦的。
将药碗放到桌上,手背一暖,被人执起,有什么东西放到了她的手心。
蔚景低头看去,竟然是几颗蜜饯!
笑了笑,她抬起头瞥了眼凌澜,并没有吃,而是一直在手里握着。
突然想起上次在山上的小屋里,凌澜说过一句话。
几乎想都没想,她就脱口说了出来,“这点小事都受不了的话,我还能做什么?”
说完之后,又有些懊恼!
什么不好说,偏偏要说这个!
毕竟那个时候,她未着寸缕的从浴桶里跳了起来……
凌澜怔了怔,蹙了蹙眉,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似是略略一斜。
蔚景看着他如墨般的眸子,怔了怔。
就在她微微怔忪的时候,却又听男人声音淡淡地响起,“原来我说的话,你还记得!最好记得!”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威慑。
蔚景愕然抬头,不期然撞进男人的眸子,深邃的看不到任何意味的眸子。
最好记得?
是要让她记住,‘这点小事都受不了的话,你还能做什么’这句话?
就是说就算日后遇到比喝苦药和比热水烫更甚的事,也要咬牙忍着?
蔚景瞥了他一眼,眉心猛地一蹙,骤然开口。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有些困了!”
“大白天的......”
“谁说大白天就不能睡觉?”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蔚景沉声打断。
凌澜又是凝了她一眼,动了动唇,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说道,“好,你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并不忘帮她带上房门。
待脚步声远去,蔚景才一屁股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卷起宽大的水袖,手腕上毫无意外地布满了点点红斑。
血一样的颜色,在莹白的皮肤上,甚是显眼。
痒,奇痒难忍!
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上撕咬。
果然!
果然是这样!
果然男人的药是为她准备的。
避子药!
果然是为她精心准备的避子药!
苦笑一声,蔚景放下水袖掩住红斑越来越越严重的胳膊,强自咬牙忍
着那份奇痒,心中早已滋味不明。
凌澜去药房开的那个方子,原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养气补血的方子。
但是她却突然想到,如果在这个方子里再加一味药——芸粒。
那么,这个汤药的功效,就会再多一个。
补血养气亦可,避孕亦可!
而芸粒单用是固血,她知道男人随身有,他随身携带的小瓷瓶里有。
所以她早上在药房外的时候,才躲在树后没有出来。
因为她不确定,这剂汤药是要给谁喝的!
其实就算是给她喝的也没什么,只是很奇怪,那一刻,她希望不是!
所以,她在等、在看、在等男人给她答案。
终于,他给了!
这方养气补血的方子里,有一味药草叫紫草。
而她偏偏,对紫草这味药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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