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急,她连忙解释:“不是,我想去看看鹜颜回来没有,她会武功,可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轻笑着打断:“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只会将我推给别人,曾经是,现在还是……去吧,去看鹜颜在不在,若她不在,太庙里,锦溪肯定在的……”
蔚景一震,男人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再次阖上眼睛。
看着自己垂落的手,蔚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站在那里怔忡了好半响,才明白过来男人的意思。
是因为那一夜吗?他被锦溪下媚药的那一夜,是吗?
她先说去通知鹜颜,后来又说去找锦溪,最后,还置药性发作的他于不顾,将他丢在书房的暗室里自己逃了,是吗?
为了这,他一个月没有理她,竟然现在还记得。
看他平素也不是那样小气吧啦的人,怎会?
蔚景不悦地撇撇嘴,本不想理他,直接去找鹜颜,可走了两步,又觉得气苦,脚步一顿,又猛地往回走,直接走到床边,唤他:“凌澜。”
男人没有反应。
她知道他醒着,故意不理她,心中气苦更甚,扭头就走。
也就是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是光脚,脚趾和脚后跟早已被假肢磨破了皮,在往外流着血,她瞳孔一敛,再次转身快步回到床边,伸手用力揉向男人胸口,也不顾他痛。
她知道他会很痛,她就是要让他痛。
果然,男人睁开眼,皱眉看向她,一副她不可理喻的样子。
她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大难不死,不想跟你置气。无论你信是不信,我都没有将你推给谁的意思,我刚才探过你的脉,虽然没有你的医术高超,但是,也探出了你内伤严重,我又不会武功,就想着,如果鹜颜在,她武功高强,可以用内力给你疗伤,我不想坐在这里干耗着,什么都帮不到你。好了,我说完了,你继续睡!”
蔚景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手,却是被男人拉住。
“谁说你帮不到?你不是给我的手指擦药了吗?”
蔚景怔了怔,没好气地道:“那药也是你的,我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那能不能再举举手,帮我这里也擦点药
?”
蔚景一惊,回头,“哪里?”
睨着她的反应,男人唇角微微一斜,朝里侧了一下身,“背上。”
也就是到这时,蔚景才发现他背上的伤,一大片殷红已经将白衣浸染,她眸光一敛:“怎么会这样?”
早已将置气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赶紧自桌案上取来剪刀,直接将男人背上的袍子剪开。
是剑伤!
怎么会有剑伤?是爆炸前,还经历过打斗是吗?
心口一痛,蔚景拧开瓷瓶的盖子,轻轻将药粉撒在上面,“是谁,是谁刺伤了你?”
是锦弦吧?只有他伤得了他。
“铃铛。”
蔚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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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我哪个也不信,我就信你(一更)
夜风习习,弯月如钩。
长长的宫道上,一抹身影步履如风,急急往出宫的方向而去,迎面碰到的巡逻的禁卫,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叶统领,这么晚了,去哪里?”
“叶统领,这是要出宫吗?郭”
是的,他要出宫,按理说,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都加派了人手巡逻,他更应该留在宫里,可是,他终究拗不过心里想见某一个人的冲动,她说,只有几日,她这次只呆几日。
几日之后呢?或许又是几年的不遇。
人生有多少个几年?就像今日出事的那个凌澜,半个时辰前,还在帮他研究丝绢,半个时辰后就灰飞烟灭。
还有皇后,皇后亦是,那么年轻光鲜的生命,说没就没了,平时也未见那个帝王怎么珍惜,可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他就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人生无常,命运多舛,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能做的,也就珍惜这仅有的几日而已。
就算她是前朝七公主又如何?
一边走,一边伸手自袖中掏出玉坠和丝绢,因为怕玉坠在宫里被其他人发现引起什么纠复,后来,他就没挂在剑鞘上了。
丝滑的触感入手,他难掩胸口震荡,不由地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却不想,竟直直撞到一个人身上。
骤不及防,他踉跄两步,玉坠和丝绢脱手而出,他一惊,连忙伸手去接,却只接住因重量轻就在近前的丝绢,而玉坠甩出老远,等他再飞身去救,玉坠却已是“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借着边上的风灯,他垂眸望去。
翠绿的玉面泛着莹润的光泽,赫然两半。
他脸色一变,弯腰将两半碎玉拾起,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扭头就想破口大骂那不长眼之人,却发现是个老嬷嬷,被他撞翻在地,到现在还没爬起来。
强自将怒气压抑住,他不悦地上前,将老嬷嬷自地上扶起:“你没事吧?”
老嬷嬷显然摔得不轻,被扶起后,还有些站不住的样子,他一松手,她又趔趄了两下,他一惊,又赶紧再次将她扶住,手中的丝绢再次掉在地上。
老嬷嬷垂眸望去,忽的脸色一变,愕然抬头。